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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朦朧中, 她看到雲宣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片刻, 隨後他高大而清肅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道宮門之後。

悲傷就這樣隨著他的出現和消失悄無聲息地從心底湧出, 匯聚在她的眸中, 淚水盈眶。

&ldo;很捨不得, 是嗎?&rdo;一個溫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平靜而淡然，&ldo;本王原以為, 他為了你和東宮不會主動求上前線的。&rdo;

是洛長唸的聲音。

她轉身行了禮，道：&ldo;如果殿下這麼想，那大概還是不太瞭解他的為人。&rdo;

晨曦中，洛長唸的唇角凝了一絲苦笑：&ldo;是啊，可本王曾與他是生死兄弟，本曾以為，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過的交情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的，可沒想到本王與他終究還是有刀劍相向的這一天。&rdo;

蘇薔低眉道：&ldo;可是，殿下還是選擇來送他一程。&rdo;

洛長唸的眸中多了幾分敬佩之意：&ldo;他應該很清楚，這一去，便是對本王與東宮之爭再也無可奈何，也知道即便他擊退了敵軍立下大功，只要本王掌權，以後便不會放過他。可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這份膽識與氣度，讓本王不得不敬服。所以，本王來送他，不是因為往日情分，而是為了他對大周百姓的這一份忠肝義膽。若換做本王，這裡既有君主與權勢，又有愛人與仇敵，而離開便有可能意味著放棄曾經所有的努力，意味著再也見不到所愛之人，再也報不了血海深仇，只怕本王即便傾盡全力也要留下。&rdo;

蘇薔平靜道：&ldo;還好，殿下不是普通平民，無須為此煩憂。&rdo;

洛長念將目光從宮門口收了回來，緩緩地落在了她的身上：&ldo;聽說你已經從雲宣那裡打探到了輕衣司在明鏡局安排的眼線。&rdo;

&ldo;是偵察門的萬霄，這次是她在暗中搜羅了我和明鏡局查到的線索，然後透過雲煒傳遞給了雲宣，&rdo;蘇薔恭敬地如實道，&ldo;另外，太子妃她們也在暗中出力。&rdo;

洛長唸的眸子緊緊盯著她，似乎想要將她看穿一般：&ldo;阿薔，本王該相信你嗎?&rdo;

&ldo;殿下信與不信，皆在一念之間，&rdo;蘇薔坦蕩地微然一笑，道，&ldo;不過，依奴婢愚見，殿下此次未能如願，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rdo;

他一挑眉，饒有趣味地問她：&ldo;你說什麼?&rdo;

她緩緩而道：&ldo;殿下其實應該很明白，即便這一次太子為了先皇后的舊案與皇后和崔國公府決裂甚至違逆皇命失去了皇上的喜歡，但崔國公府根基甚牢，若無大錯，皇上也不會將國公府如何;而即便這次坐實了皇后謀害先皇后的罪名，可這件事牽連到皇家顏面，皇上必定不會聲張，大抵又會秘密處置，皇后也不會立刻失去鳳位。更重要的是，皇上醒過神來後，只怕會懷疑這件事是有人刻意為之，倘若逸王還在，那他還可以為殿下擋一擋，可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在宮中攪弄風雲了，而殿下又在近日與東宮分道揚鑣，皇上自然有所耳聞，若是到時候他疑心起來，只怕對殿下也會心生不滿。疑心之病向來無藥可解，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倘若皇上並非春秋鼎盛之年，此時殿下一搏大有勝望，畢竟殿下如今已經再無對手，可往後的時日還長，就算殿下此刻得了太子之位又能如何?逸王身在邊疆，已經上書主動留在那裡督戰，說不定還會立下什麼不世軍功，來日可期，而慶王會長大，太子失寵又有可能復而得寵，也許哪宮娘娘以後還會誕育皇子，這些都是說不準的事，殿下又何必急於一時，平白地在皇上那裡失了信任。&rdo;

蘇薔知道，他其實一向都極沉得住氣，可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