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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道門已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已經酌情減少了草藥的用量,但最多撐到後天早晨,所以必須儘快出去買藥。琉璃中自然也有御藥房,但既然連竹苑都能被人控制,御藥房的藥自然是不可能被她拿到的。
不過竹苑卻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甚至比離開琉璃還要難上加難,光明正大地從門口出去只能是痴心妄想,院子裡怕是也有人在時刻監視,從屋裡挖牆出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她的動作很輕,幾乎聽不到動靜,但也正因如此,速度便慢了下來,挖了近乎一夜,但牆磚卻紋絲不動。
接連兩夜未眠,她已精疲力竭,若非白日裡能小憩片刻,只怕此時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好在天公作美,第二天晚上,原本已經漸漸停下的雨突然傾盆而注,下雨聲打落在屋頂山石上,蓋住了所有的聲響。
她趁著機會拼盡了力氣,當滿手泥垢的雙手挖出第一塊鬆動的青磚時,忍不住長長鬆了一口氣。
臨近晨曦時,她看著面前從牆洞另一邊透過來的光,癱軟在了地上。
趁著細雨綿綿,能理所當然地躲在房中,她抓緊時間,臨近午膳時,牆洞已足夠她鑽了出去。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她忙將蓆子擋住了牆洞,放上矮桌,急促地洗了手,順手抓起一件乾淨的衣裳披在外面,打著哈欠開了門,佯作剛剛睡醒。
外面的雨已經小了許多,門口的護守每兩日換一班,卻只輪換一人,守在左邊的似乎一直都是那個姓王的從不苟言笑的人,而且許是因為接連的大雨,雨水濕透了蓑衣,他今天的臉色更是陰沉。
她沒有多說,對他感激地點了點頭,直到大門被鎖才轉身離開。
將食盒上鐫刻的翠鳥正對自己,蘇薔開啟了食盒。
最上面的一層只照著慣例放著一碗小米粥,那是專為無法下食的貴人準備的,而下面的一層便是她的吃食,青菜在左,饅頭在右。
她在信上曾對織寧吩咐,若當天劉叔當值,便將青菜放在饅頭左邊。
西偏門的守衛是每五人隔兩天輪換,昨天和今天都是劉叔當值,所以明日便會被換崗。
在西偏門的守護侍衛中,她最熟知的人不是劉叔,但最有機率放她出去的卻是劉叔。
所以,今天午後晚前是這些天最後的機會,那人是不可能撐到下次的。
更何況,今天中午已經斷藥了,雖然被燒開的藥罐中還是散發著濃厚的草藥味,但其實她餵給他的只是清水,次數一多終究會惹人懷疑,而且他依然昏睡不醒,若是長時間斷然斷藥怕是會耽誤病情。
將米粥餵給他,收拾好碗筷,她一路打著哈欠回了屋,剛跨進門,方才的慵懶萎靡便從眼中一掃而光。
蘇薔先另從櫃子中抱了一席被子塞進了床榻上的被子裡,裹得嚴實,不仔細看時便像是她窩在被子中睡覺。
隨後拿著這幾日挖洞的鐵鍬,將西南牆根的矮桌移開幾分,鑽進蓆子之後的牆洞,身在外面時又小心伸手將矮桌拉回了原處,蘇薔將裡面處置妥當,從地上站了起來。
竹苑後仍是一大片竹林,雜亂叢生,將牆面掩得結實,即便不用可以掩飾,那個牆洞也不會有人發現,但她還是從四周撿了竹葉將牆洞擋住。
拎著裙角沿著西南牆角向北走了十步,蘇薔蹲下身,發現眼前的土壤有被掀翻過的痕跡,便站起來用鐵鍬開始向下挖。
不過多時,一個包袱便出現在眼前。
那是她特地吩咐織寧埋在這裡的,裡面除了她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外,還有出宮必須的幾件東西。
在太過顯眼的杏紅宮服外套上了再也普通不過的民間衣裝,散下髮髻,她又開啟了一個帕子,將裡面的炭灰隨意塗抹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