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第1/2 頁)
於旁人聽來,他的語調波瀾不驚,好像在陳述一個與所有人都無關的故事,但每一字每一句的推敲都無懈可擊又驚心動魄,似是讓整個大理寺公堂都蒙上了一重詭異的血光。
片刻的死寂之後,陳可凡在劉洪品喊冤前先行開口,平靜質疑道:&ldo;依雲都統所言,如何能證明這紅衣上的印記乃是人血所致?&rdo;
&ldo;證據有二。&rdo;將目光轉向已然被嚇得愣怔的店小二,雲宣問道,&ldo;小二哥,沈小姐送劉洪品走後,你可見到她曾在關門時屈了身子?&rdo;
好不容易才回了神的小二點了點頭,有些失魂落魄地道:&ldo;是,沈小姐好像是丟了什麼東西,所以蹲下身子去撿,險些,險些站不起來了……&rdo;
&ldo;所以,證據之一,便是這右袖子上的一抹血跡。&rdo;示意那捕快將紅衣右邊的袖子拉了起來,雲宣指著上面一小片顯然比四周色澤更深的地方道,&ldo;沈小姐當時並不是為了撿東西,而是要擦去她在與劉洪品告別時滴在地上的血跡。&rdo;
眾人將目光投去,果然見那袖子上有一抹色澤不同。
陳可凡微微頷首,問道:&ldo;那證據之二呢?&rdo;
早已得了指示了白秋將九秀坊的掌櫃帶了上來,他的手中捧著一件色澤質地顯然與沈妍定做的一模一樣的紅衣。
依著九秀坊掌櫃所言,坊中真品向來用的是名貴布料,遇水也不會掉色,所以倘若將兩件相同的衣裳同時浸泡在水中,沾染了血跡的衣裳自然會現了原形。
結果顯而易見,將兩件衣裳在水中揉搓片刻拿起之後,新做的那件在水中不留半點顏色,而沈妍的那件卻將一盆清水染得通紅。
那盆血水由一個捕快的雙手端著從一個人的眼前到了另一個人的面前,顛簸時微微盪起渾濁而又透明的漣漪,讓人瞧著能將眼睛刺得生疼。
&ldo;爹,殿下,他胡說八道,我從來沒見過那件紅衣,不,不是,是我從來不知道那件紅衣上為何會有血跡……&rdo;跪著爬到了逸王的面前,但終究還是被他冷冷的一瞥所震懾,劉洪品不敢再向前,只得朝他的父親劉尚哀求道,&ldo;爹,我沒殺人,我是被冤枉的,你要為我做主,你要為兒子做主啊!&rdo;
劉尚不愧是見慣了宦海沉浮的老人,此時雖然心急如焚,卻還是留有幾分冷靜,指著他罵道:&ldo;你這個混帳,平日裡渾水摸魚也就罷了,這次竟敢教唆沈家小姐犯下如此重罪,若是冤枉,也該找陳大人訴說冤情,求我又有何用!&rdo;
看到自家父親神色有異,劉洪品心下一動,已然明白,忙又朝著法案之後的陳可凡跪好,辯解道:&ldo;大人英明,草民雖與沈小姐一見鍾情,但她畢竟是世家小姐,怎會聽任草民的教唆以性命來陷害自家兄長,這也太荒謬了……&rdo;
沉吟片刻,將目光探向雲宣,陳可凡問道:&ldo;不知雲都統有何解釋?&rdo;
雲宣不答,轉頭看向在方才從沈家回來後便站在睿王身後的蘇薔,眸光溫柔地朝她點了點頭。
雖然她帶著璇兒離開時並未表明此去目的,但既然是去沈家,自然是發現了與沈妍動機有關的證據。
洛長念微側了頭,餘光看到她緊緊攥住的雙手,驀地微微一怔。
他印象中的蘇薔一直膽識過人且無所畏懼,雖算不得心機城府頗深,卻也精於謀劃,有時便會讓人忽略了她也會有心生畏懼的時候。
不想她在公堂之上竟會緊張至此,他幾不可察地微然一笑,輕輕開口,對逸王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