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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眼睛瞥向步生煙，她一直低著頭，除了向珞蟬喊她幫自己遞東西或者搭把手時她才進屋，否則連門都不想進。這分明就是躲著我。

還沒等向珞蟬把我的傷口包紮完，我開口：&ldo;步生煙過來，向珞蟬出去把門帶上。&rdo;

向珞蟬慌道：&ldo;不行啊，盟主，沒弄完呢。&rdo;

&ldo;沒事，出去吧。&rdo;

向珞蟬看得出我臉色不對，沒再多說就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我和站的遠遠的步生煙，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看向紙糊的窗，冷冷開口，&ldo;給步萍津上墳了?&rdo;

&ldo;嗯。&rdo;

我回過頭去，盯著她的眼睛，&ldo;看著我。&rdo;她抬起頭，我問道，&ldo;你覺得我狠毒嗎?&rdo;

步生煙隨著我的接近後退一步，&ldo;不敢。&rdo;

我看了她一會兒，轉而回到窗邊，一把把窗推開。冬日寒冷潮濕的空氣襲來，我瞬間被激的咳嗽起來。

步生煙一步過來，脫下外袍裹在我身上，並伸手去拉外開的窗，想把它關上，&ldo;盟主，外面冷，身體要緊。&rdo;

我揮開她的手不用她的外袍，&ldo;不用，我不冷。&rdo;然後保持著手搭在窗框上沒有回頭，&ldo;我狠毒是嗎?我見過最溫柔軟弱的人，是我父皇。&rdo;

&ldo;我父皇是我幼年的時候很敬佩又很怨恨的人，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無所不會，無所不精，可惜唯獨，他不是一個好皇帝。&rdo;我想故作淡然的笑一下，可惜沒有成功。&ldo;父皇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個閒散王爺，他既不喜歡，也為了避嫌，對於政治民生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所以他在當時太子的手底下僥倖活了下來。可是誰能知道玄門一役當時的太子戰死沙場，父皇被強行推上皇位，他為人又溫柔心又軟的，動不動就開國庫濟民，國庫沒有了就去民間借，有人犯了罪從來不忍心殺，就連和蔣政濤通氣賣國的大臣劉引都可以寬恕，只是降了他的官職以示警告。這可是給他重生的機會啊!可是待這不服主的狗最後引著反賊攻入京城時他可有半點猶豫不曾?&rdo;

&ldo;盟主……&rdo;

步生煙試探著叫了我一聲，我想她無非就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流淚，於是轉過身來看她一眼，好讓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真正記掛我的人安心下來。我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流，我不悲傷，我的心裡只有恨。恨意支撐著我無限活著的勇氣與力量。

我繼續平靜的開口，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ldo;父皇很喜歡花，宮裡面的花隨季節一槎一槎開著就沒斷過，所以他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可是天遂人願，后妃給他添了四個兒子。等到母妃懷我的時候，父皇高興壞了，直接升了我母親的位份，補品異寶流水地送，所以你猜得到的，這就不免遭到別人的妒忌。

&ldo;母妃懷胎八月時，當時的盧妃向她的飲食裡摻了毒。當然這段事情是我聽說的了，因為看我和母妃在宮中受寵，所以宮人們總是對此諱莫如深，我也是一次祭祀之前在文淵閣不小心聽到母妃和父皇說的。那是父皇一輩子唯一一次狠心，他下令杖斃了了與此事有關所有宮人，一條白綾賜死了盧妃，還說如果有任何閃失就拉整個太醫院陪葬，最終母妃懷胎八月強行生產，致使我胎裡不足，從出生到現在藥就沒斷過，一丁點冷空氣都承受不了，每年有一大半時間都在生病，危及生命的時候數不勝數，重的時候還會咳血，步生煙，要不是我的愁還沒報，我真的早就撐不下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