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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閉著眼,神色如常地感受著論劍臺上流動的靈氣。玉衡峰上玉衡閣的長生樹揮動枝葉颯颯,是風動。紅紅緩緩睜眼,背手橫劍,眼光似情人望著劍尖,剎那間彷彿鋒利的劍光被烈日照耀著。他隨風而起,燕子鑽雲而上,木劍覆著日光,無靈似有靈。
季渝看著舞劍的人,一動一靜劍恍若離世孤鳥,獨一人自北向南。他或慢或快地舞者劍招,慢至蜻蜓點水,快至扶搖直上。季渝覺得太熟悉了,熟悉到下一瞬,他便能猜出紅紅的劍招,這彷彿跟揮舞了幾百萬次的劍一樣,深入神魂,動則震撼萬分。
他也無數次同如今這樣,看著某個人舞劍,那時玉衡峰玉衡閣外的山路上海棠花開了滿地,與鋪雪的寒冷山腰儘是不同。玉衡峰本無海棠,那與玉衡峰格格不入的植株在玉衡峰活不過數日。某人有日從瑤光峰帶來海棠,將其栽在了玉衡峰山腰,日日靈力培育,而終養成了這一玉衡海棠。
玉衡峰遠看白雪皚皚,獨山腰處一點紅,然是喜慶,似那民間花襖,點綴了山腰一路至論劍臺。
「玉衡這一路太冷,哪像瑤光峰那般好看,我也要將這玉衡山腰栽滿海棠,論劍臺一路也不會寂寞。」
「栽不久的,玉衡養不活。」
「那若是養活了呢?」
「又能怎樣?」
「那師兄便應我一次,說好了。」
玉衡海棠終於開在了玉衡積雪之時,季渝某日晨起,見著了那調皮的祖宗在海棠樹下練劍,那劍花伴著落花,在漫漫雪裡嫣紅展開,宛若人間美景,人見痴之而獨醉。
那迷茫的光影陸離間,季渝恍惚間聽到了有人驚呼天啊這是什麼海棠……?那話穿越千載而來,似故似真,真叫人甚是想念。
季渝微笑,懷中的霜寒發出怔怔劍鳴,隨著緩緩而開的玉衡海棠,玉衡峰靈力傾瀉而下,漫天飛雪,一劍霜寒。
楚嫣不禁驚呼:「滿堂花醉,一劍霜寒……,原來凡間所言…」
紅紅不知何時收了劍,他回身看著不遠處的季渝,眉眼間笑意洋溢,不似之前的懵懂可愛,他肆意逍遙,一劍舞盡花皆開,梨雪飛紅故人來。
季渝看著他,萬裡喧囂皆失,他問:「你從哪裡來?」
「師兄,別忘了我。」
那日玉衡峰飛雪漫天,唯獨山腰海棠開得爭艷。玉衡峰的弟子恍若隔世,他們的師尊劍意霜寒覆蓋玉衡,正應了那句花雨霜寒。傳言玉衡峰不得百草喜愛,唯有長生樹一脈可存活,但千年之前,玉衡峰其實花開花落,皚皚白雪間,飛花滿天紅。
「前日你的劍真的很好看,紅紅也是很厲害的!」
於箜湊在紅紅旁邊,一直打聽著前日發生的事情,那漫天飛雪與落花著實驚了天虛劍閣上下,很多其他峰的弟子甚至組隊來圍觀。而紅紅卻在收劍之後又變回了那個懵懂可愛的模樣,彷彿那個劍招奇特的人不復存在。
東海城坊間人山人海,因恰逢天虛劍閣盛典,東海一帶進入了盛典狂歡的階段,多數走市商人都拿出了壓箱底的寶貝,各類打折活動層出不窮。季渝一行人來至東海城時便分為兩路,臨時受命的楚嫣領著一眾弟子前去採買,而季渝則帶著兩小孩於箜紅紅在東海城坊間逛了起來。
於箜這一句那一句地跟紅紅說這話,時不時提起昨日論劍臺,又忽而跑了題說起了東海城的特產。
季渝在一旁聽得新奇,便問:「於箜,你是東海人嗎?」
於箜被打斷了話,他轉頭對著季渝回道:「回師伯,弟子不是東海人,不過母親是東海人,幼時曾聽她嘮叨過幾句。」
「傳聞東海城有一小店,專售那東海深海中的寶貝,珍貴有鮫人珠,凡品也有深蟹肉。」來搭話的人是天虛劍閣一位小輩,面目平凡,身著玉衡峰弟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