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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等等我給你一個計算機系的人的郵箱……」

他們二人偏離主路，沿著湖岸走，此時正值冬末春初的二月，沒有多少人願意在室外停留，然而遠處一條長椅上似有人影，走得近了一些才看清坐著的是一個單薄瘦弱的男生。菲利普並未留意，而剛還在盯著手機螢幕翻找聯絡方式的張脩見了卻把另一隻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也拿出來，咧開嘴大步迎上去。

「太好了，省得我找了。」

他走到長椅面興高采烈的拍了一下那男生的肩膀。

「幹什麼呢？」

那男生睫毛修長，身著一件藍色衛衣，在二月冷風中被凍得臉色發白，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張脩的出現。

「吃午飯，看資料。」

他指了指身邊開了玻璃紙的便利店三明治。

「這有什麼好吃的？走，我們去咖啡廳坐坐。」

那男生收到邀請沉吟一下，目光有些飄忽地看著隨後而來的菲利普。張脩似這才意識到，於是向雙方介紹。

「這是杜塞道夫大學來的統計學訪問學者菲利普 赫維埃赫博士，他是中德混血，會說漢語。」

不知道是不是菲利普的錯覺，這個男生聽到他的名字之後輕輕地吸了口氣，目光剎那間不再遊移，凝成一股犀利地眼神抬起頭來正對上他的目光。

「你好，赫維埃赫博士。」

他慢吞吞地伸右手，菲利普與其短暫地握手，感覺到他的五指纖細冰涼。

「我叫徐延，是計算機系的研究生。」

「哈哈，徐延可是計算機系拔尖的人了。你的軟體正好可以問他要，我記得之前工程院的人好像要計算機系做過一個類似的……」

張脩問起來了影片軟體的事，徐延只是淡然地有問有答，目光始終若有似無地回到菲利普身上，菲利普也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們兩人寒暄幾句，徐延記下菲利普的郵箱答應回去就把軟體傳過來，最後張脩再次邀請他一起去咖啡廳小坐一會兒，徐延還是輕輕搖頭。

「我等一下還有課。」

張脩也不再勉強，伸出一隻胳膊架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地摟了摟。

「那你小子當心感冒，下星期 work shop 見。」

徐延瘦弱的身子被擠得搖搖晃晃，面無表情地輕聲「嗯」了一下算是回復。

張脩收回胳膊來又把雙手插回口袋裡，菲利普也繼續往前走，而此時他又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來，直直後退幾步繞回徐延跟前。

「哎？聽說你和心理系京餘很熟？」

「嗯…還好，還行，挺熟的。」

明明是張脩問及了這個名字，然而徐延卻下意識抬頭看著菲利普。他換了三個詞，每一個詞都層層遞進式的形容了不同的關係階段，彷彿他接二連三地丟擲這些詞是為了試探些什麼。

「哈哈哈，那你們兩個可要好好的交流一下啊。」

張脩一邊擠眉弄眼，一邊拍了拍菲利普的後背。菲利普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故作尋常地微笑，徐延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又「嗯」了一聲。

別過後，他們二人繼續並肩往圖書館的咖啡廳走，徐延逐漸在他們身後變成一個藍色的小點。張脩一路止不住地向菲利普誇耀自己的這個學生，說在本科的時候他就帶過他的課，那時候徐延已經是整個系裡最出色的學生，後來在社會上工作了幾年，不知怎麼得考研又考回南大，去年寫的一個程式剛被政府低調收購。菲利普畢竟不是計算機系出身，只能配合情緒，含混地跟著點頭。二人一路走一路說著終於踏進了咖啡廳，張脩自告奮勇去買咖啡，讓他去佔座位。

菲利普找了個沙發位坐下，手機忽而傳來了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