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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母親！&rdo;韋長軒自父親手裡接過她，伸手按住她被血染紅的脖子：&ldo;母親！&rdo;

&ldo;長軒……&rdo;她伸手摸上他青澀卻已顯輪廓的臉：&ldo;你長的像……你父親。&rdo;

頭偏過，手落下，眼，閉上，氣絕心止，可頸上鮮紅卻那麼生機勃勃。

&ldo;母‐‐親！&rdo;

及冠少年，失妹喪母，也許是漫長人生中，第一道劫。

&ldo;回馬車裡去！&rdo;

父親怒意中帶著關心的聲音將他從悲傷中喚出，看著不遠處那道揮劍的身影，他心中漸漸堅定。

&ldo;你們先走！&rdo;鐵舟大師對韋謹風道：&ldo;我能應付。&rdo;

韋謹風也不推卻，道：&ldo;大師小心！&rdo;

三輛馬車再次奔騰，揚起一地灰塵與枯葉。

&ldo;追！&rdo;

禁軍不再與鐵舟大師再做糾纏，即刻跨馬追上去。

鐵舟大師嗤嗤一笑，自袖袍裡掏出幾個圓球，丟石頭一般，嗖嗖往禁軍隊伍中部、左翼、右翼各扔了兩顆，一邊扔一邊飛快倒退，接著如天女散花一般，袖口一甩，小圓球如風卷殘花，骨碌碌落下地一片，隨著前頭那幾顆大的一般，砰砰砰炸起黃焰與白煙。

&ldo;也不想想端雲閣是誰的，今日，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do;

他看著身後一片煙霧狼藉，滿意一笑，轉身疾速追向前頭馬車。

五日後，歡斯夜看見眼前一行蓬頭垢面流民模樣的人，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尤其是這其中有一人顫抖著聲音，眼中還帶著薄淚，對她道：&ldo;歡兒，爹終於……又見到你了。&rdo;

她聽了，莫名倍覺心酸，幾近無聲張了張嘴：&ldo;爹……&rdo;

韋謹風看了她有些空白的雙眼，忽嘆一聲，道：&ldo;你不記得往事，也好。&rdo;

&ldo;行了，別在這兒杵著了，&rdo;鐵舟大師難得地著急：&ldo;我二徒弟還要治傷呢！&rdo;

歡斯夜這才注意到鐵舟大師身後，只見一名女子，正打量著她，目光毫不避諱，卻也坦蕩磊落，她肩上扶著一名男子，雖髮髻散亂微微遮了臉，她依稀辯認出正是前些日子在姚州石印樓那個拉她走的人，是她師弟？

&ldo;鐵舟，&rdo;一直未說話的懸明大師適時開口，目光看向高穎肩上的倪豐化：&ldo;你不該將他帶到這兒，不說世人知道了怎麼看，他醒來知道了，可會願意？&rdo;

&ldo;管世人做什麼，&rdo;他微微偏了頭，看了昏迷的倪豐化一眼，道：&ldo;至於他自己，形勢所迫。&rdo;

懸明大師不再言語，卻皺著眉頭，其中意味無須明說。

鐵舟大師又看向巖秀，慣是平日裡笑嘻嘻的模樣，道：&ldo;徒婿，你說呢？他們在這兒叨擾一陣，不打緊吧？&rdo;

&ldo;不打緊。&rdo;巖秀道：&ldo;住下吧。&rdo;

歡斯夜看向他，目光意味不明中有絲感激。

恰好九仙姝也在養傷，雖傷的不同，但宅裡也不缺藥材，一行人在肅慎索離的北院住下，高穎本因與九仙姝一起住在西南的院子，與一院大男人住在一塊兒總是不便，可她非要親自照應倪豐化，高炯沒說什麼，眾人也就隨她了。

當日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