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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個季節的西南，也不會有雷雨。&rdo;柳弦安道，&ldo;墳不是被天雷擊穿，而是被人用炸藥炸開。&rdo;

只炸開了表面浮土，棺木還是完好的，可見放火油的人並不是為了盜取陪葬財物，只是單純地想製造出鬧鬼假象。不過話說回來，萬家父女當年一瘋一死，連這口棺材都是餘老爺捐的，也壓根不可能陪什麼值錢貨。

長釘被撬開，棺木裡有一具整齊的白骨。柳弦安用布巾掩住口鼻，只湊近看了一眼，便微微皺起眉頭。

梁戍問：&ldo;怎麼了?&rdo;

柳弦安道：&ldo;這不像是萬姑娘的屍骨。&rdo;

一語既出，周圍一圈人都吃驚，劉猛擠在前頭：&ldo;都這樣了，也能看出來?不會是男人的骨頭吧。&rdo;

&ldo;是女人，不過是生過孩子的女人。&rdo;柳弦安問，&ldo;萬姑娘生過孩子嗎?&rdo;

眾人紛紛搖頭，有個上了年紀的大叔，也斬釘截鐵說沒有，萬圓與那獵戶在山上一共就住了兩個月，後來獵戶一去無音訊，萬圓回城等了不到三個月，就橫死獄中，加起來攏共五六個月，當中哪有時間生孩子?

柳弦安道：&ldo;但這具屍骨確實生育過，從骨盆就能看出來。&rdo;

人群中有人拍大腿，怪不得要炸著天雷往外爬，這是有冤情啊!沒名沒姓地被當成萬圓埋在了這荒郊野外，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可不得到處飄著伸冤?

&ldo;可……可是所有見過她的人，都說是萬圓當年的模樣，這又怎麼解釋?而且真正的萬圓又去了哪裡?&rdo;

柳弦安也有些沒想明白，於是問：&ldo;還能查查多年前的卷宗嗎?&rdo;

單慶正在看那具白骨，聽到之後，當他是在問自己，還沒來得及抬頭接話，就已有人先回答：&ldo;能。&rdo;

&ldo;……&rdo;

梁戍看向單慶。

單慶立刻點頭：&ldo;能，自然能。&rdo;

他深諳為官之道，堅決不自己給自己找事。既然不清楚這兩人的身份，那就當成自己惹不起的身份來對待，只要對方所提的要求不過分，儘管全部答應‐‐橫豎案子是在七八年前發生的，同自己又沒有任何關係，何必惹一身騷腥。

眾人回到府衙，那具白骨被照原樣擺在了驗屍房中，仵作看過，也說是生產過才會有的骨相。七八年前的陳舊卷宗被全部翻了出來，還有那幾年曾經失蹤的人口資料，加起來也約莫有一百。柳弦安站在門口問：&ldo;這懷貞城看著也不大，怎麼會失蹤這麼多人?&rdo;

&ldo;失蹤的都是小孩和女人，那幾年鬧旱災，收成不好，治安也就不好，到處都是人販子。&rdo;負責看管卷宗的老人道，&ldo;還有走著走著路，光天化日被綁走的，不稀奇，這兩年算好多了。&rdo;

他說話口音重，柳弦安只能勉強聽懂，就沒再多問。待老人走後，兩人進到屋內，還沒翻兩頁卷宗，柳弦安就被嗆得一口氣打了十幾個噴嚏，梁戍捂住他的口鼻，將人拎到屋外：&ldo;我找人查吧，這活你幹不了。&rdo;

柳二公子：&ldo;阿嚏!&rdo;

梁戍好笑，從袖中取出一條手巾，替他擦了擦通紅的鼻頭。高林進來就看到這親暱一幕，倒吸一口氣，深感自己遲早有一天要瞎，他說：&ldo;我立刻就走。&rdo;

&ldo;走什麼，回來。&rdo;梁戍呵住，&ldo;正準備找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