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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若率兵攻邏,便如探囊取物般輕鬆,所以一貫高傲的蒼煜竟然接受了臣子的建議,將吐谷渾這等要塞之地都割讓給了大靖。
秦言應是,拱手又問;「臣愚昧,還請陛下賜旨,告知臣該如何回復邏國的使臣。」
霍平梟身著一襲袀玄袞冕,冠前珠旒隨著展袖的動作輕輕曳動,就連落在地面的輪廓和剪影都透著尊貴之氣。
霍平梟的目光帶著睥睨和威嚴,看向秦言,嗓音的質感如沉金冷玉:「朕還是那幾句話。」
「收下聘書,就允邏國做大靖西南之臣國,朕在位時,不佔其疆土。」
秦言則迎著刺目的日光,仰視著高大偉岸的帝王,神態恭敬地聆聽著,字字如重鈞的皇旨——
「不收,則即日起兵伐之,滅其國。」
邏國不收聘書,霍平梟便又派使臣下了戰書。
據他下戰書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天,邏國朝堂上大多數的臣子都勸蒼煜顧全大局,同意身為皇木薩的阮安遠嫁靖國,以此換得兩國和平,百姓亦能免於戰火侵擾。
蒼煜卻在得知霍平梟的滅國言論後,徹底被激怒,不顧群臣勸阻,甚至要御駕親徵,誓要與霍平梟決一死戰。
可依邏國現在的局勢,自然無法與勢頭正盛的靖國抗衡,霍平梟在剛登基不久後,東北部的那兩個小國,溟國和竭國就都對靖國表示了討好和臣服的態度。
從前被滅掉的驪國,面臨的局勢是群國環伺,霍平梟建立的嶄新王朝卻讓周邊的國家感到懼怕,尤其是曾經與他交過手的東宛,這些國家都不敢與靖國為敵。
蒼煜性情頑固,儘管忠心的臣子們都同他權衡利弊,他卻依舊堅持要接下霍平梟命使臣遞來的戰書。
邏人性烈,見他們一貫敬重的贊普如此冥頑不靈,邏國的多名域本和司本不惜以死相諫,短短三日,就有十餘名重臣飲鴆自盡,並於次日讓家奴帶著他們的屍體,給蒼煜呈上諫書。
多名心腹重臣的死諫讓蒼煜多夜未眠,也讓他的內心終於有了動搖,卻依舊沒讓他下定決心,用阮安換取邏國和靖國的和平。
是日,阮安帶著丹增來到議事大殿,請求面見蒼煜。
蒼煜一直不肯見她,阮安在這些時日中已經求見了他數次,卻一次都沒能成功見到他。
蒼煜的近侍宦官走到阮安身前,恭聲道:「皇木薩,贊普身體不適,您還是先回去吧。」
身體不適?
阮安不禁冷笑,據她所知,蒼煜今晨還在宮外參加了邏國司本的葬禮。
既然這麼多大臣的死諫,都無法讓蒼煜下定決心,那就只能由她來最後逼他一把了。
阮安用眼神示意丹增拿出她事先備好的瓷瓶,待她接過,便用縴手持著它,往那宦官的眼前晃了晃。
宦官不解地看向她。
阮安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宦官瞧著皇木薩美麗面龐上的神情雖然依舊平靜,卻莫名透著股冷然和決絕,不禁顫聲道:「這…這是……」
「這是鴆毒,如果我將它飲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就能跟贊普最信任的那幾個大臣在黃泉路上作伴了。」
宦官的臉色驟然一變。
阮安的語氣依舊平靜,又道:「我只給你半柱香的功夫,如果贊普還不肯見我,那就讓他派人來給我收屍吧。」
光這幾日,宦官就聽見了太多人的死訊。
如果皇木薩真的做出什麼傻事,飲鴆自盡了,那事情就再無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宦官即刻派侍從緊緊地盯著阮安,但依著邏國的禮儀,這些侍從在沒得到贊普的指令時,是不能觸碰皇木薩身體的,所以他們不敢將阮安手中的瓷瓶搶到手中來。
他則顛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