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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絕追問:「然後呢?」
橫玉度輕輕道:「盛家覺得他丟了臉,就強行將他丟進申天赦幻境中……」
頓了頓,似乎覺得很殘忍,輕聲道:「……兩個月。」
奚絕悄無聲息倒吸一口涼氣。
酆聿最開始沒反應過來,掰著手指算了半天,才驚恐道:「五年?!」
橫玉度:「噓!」
酆聿捂住嘴,滿臉悚然。
橫玉度低聲道:「他從申天赦出來才半個月就被送到天衍學宮來,人人都說他的意識還未從幻境中出來,就算他當街殺了人,也沒人敢拿他怎麼樣。」
入申天赦三個時辰已是極限,更何況整整兩個月。
怪不得他無情無感,冷得像是一塊冰。
酆聿捧著小心肝,訥訥道:「我一直知道盛家那些人很唉,但沒想到竟如此唉,唉,唉他孃的!」
奚絕還記著剛才酆聿踹他那一腳,突然伸腿回蹬了回去,沒好氣道:「這都人盡皆知了,你怎麼也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是愛聽樂子,這種一聽就讓人憋屈的糟心事我可不愛聽。」酆聿呵了一聲,又蹬了回去,「我要是盛焦,早就用天衍珠把盛家那一大家子人全劈了!此等大快人心之事才是我愛的樂子!」
兩人在橫玉度桌案底下互蹬。
對面的盛焦安靜坐在那,好似和整個世間格格不入。
奚絕無意中看了他一眼,眸子輕輕一動。
還未入夜,怕走夜路的奚絕早早回了齋舍。
他睡覺很早,每日都是天黑就上床,只是今日卻窩在被子中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會是盛焦枯涸的眼睛,一會又是橫玉度說的「兩個月」,鬧得他腦袋疼。
不知多久,奚絕突然耳尖地聽到窗外有人的腳步聲。
窗戶半掩著,院落的燭火幽幽閃著暖光,並無什麼人。
奚絕正疑惑著,鼻尖隱約縈繞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似乎是被風從外面拂來的。
八成是從對面吹來的。
奚絕哼了一聲,不想嗅他的桂香,赤著腳下榻去闔窗。
只是剛走至窗戶邊,他突然一愣。
——狹窄窗欞上有一枝剛摘的桂花枝。
奚絕疑惑地伸手將桂枝捏起,兩指微動旋了旋。
桂花沁甜的味道輕拂面門,好似晚秋前最後一縷和煦春風。
奚將闌迷迷糊糊一伸手,差點將小案瓷瓶拂落。
瓷器和木板來回相撞搖搖欲墜的細微震動直接驚醒他。
「唔……」
奚將闌睡眼惺忪,下意識將瓷瓶扶穩,手背一癢,像是有個小蟲子落了下來。
輕微的觸感讓奚將闌徹底清醒,他現在雖落魄,但常年養尊處優的習慣讓他無論何時都想將自己捯飭得乾乾淨淨,足夠體面,不至於見到故人自慚形穢。
奚將闌還以為自己髒到住處都開始長蟲子了,心中還未生羞赧和難堪,頭皮發麻地低頭一看。
——手背上落著兩朵漂亮的桂花。
五指扶著的瓷瓶中放著新鮮的水,一枝剛折的桂花枝斜插其中,素樸雅緻。
天已亮了,朝陽從石漏窗照進來,蜜糖似的陽光將桂枝影子斜打在奚將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奚將闌呆呆看了好一會。
突然,醫館的門被重重拍開,酆聿火急火燎衝進來,對著他一頓喋喋不休。
奚將闌摸了摸耳朵,發現耳飾還在,但酆聿卻依然只張嘴不出聲,心中一咯噔。
糟了,助聽萬物的法器不會真壞了吧。
奚將闌反應極快,下意識去分辨酆聿的唇形,看到他說。
「……你怎麼還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