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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公也往往從來沒有過任何補償。
愚笨的人未必就有什麼天賦異稟之處, 聰穎的人說不準同時還貌美如花,家財萬貫。
上帝真的在關掉一扇門的時候,為鎖死在屋裡的人開啟了一扇窗嗎?
未必。
造物主只是隨心所欲的贈與或剝奪,沒有規律, 也沒有規則。
不幸和幸運對每個人來說都沒有總量,縱然幸運者一直幸運,不幸者一直不幸,難道會有什麼神像幼兒園分糖果的老師一樣,將幸運者多拿的糖果分給不幸者嗎?
同樣的,這世界上也從來沒有報應一說。
見義勇為者暴斃於風雪,落井下石者大魚大肉,頤養天年,都只是一種可能存在的無可避免的結果。
只有好人才信報應,壞人從來不信。
「但是遙遙,這種不公平不是你的錯。」顧滄行認真地看著他,「劉祺的父母沒有教育好他,本該秉公執法的公職人員徇私枉法,這都是不公平。遙遙,你只是不公平的受害者,就像一個人走在路上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中了腦袋,怎麼能怪這個人從樓下路過呢?」
「有很多時候這種事情並不是我們能選的。」
「那……那怎麼辦?」
「認命。」顧滄行抱抱他,「認清楚命運就是如此,然後再去想辦法。例如,被花盆砸到的那個人頭破血流,只能先認命的住院——隨後再起訴扔花盆的人。『如果那天我沒有從那棟樓下經過』這種想法他肯定會在很疼的時候想過,但既然不是他的過錯,那就應該讓犯錯的人付出代價,而不是用疼痛折磨自己。」
「有義務去更改結果的是加害者,要考慮「如果當初」的也應該是加害者。」
「如何讓加害者後悔,這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顧滄行聲音溫柔而堅定,「你沒有錯,沒有人會責怪你。」
談北遙哭了很久才睡著。
溫暖的懷抱將他圍繞起來,這是頭一次,談北遙在夢裡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
小時候,剛開始上一年級的時候,小談北遙普通話說得不好。
語文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人很溫柔,第一次點他起來念課文的時候小談北遙聲音很小的帶著口音唸完,老師帶領同學們為他鼓掌,誇他念得非常流利。
再後來大一點,他學習成績很好,周圍的同學都很喜歡他,選他做了班長。
到了初中,他已經完全看不出小時候侷促緊張的樣子了,班長是他自己主動舉手競選的。
高三第一學期,老師讓每一個人寫下自己的人生目標,他在紙上認認真真地寫下來。
——要成為像父母一樣優秀的人民教師。
畫面閃過。
久違的,談北遙夢見了父母。
他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他們總是笑著的,那些笑容在夢裡格外真實,因為那都是他曾經親身經歷過的。
在他取得每一次成就的時候,在他每變好了一點點的時候。
畫面變幻。
湛藍色的天空下,那是高二的暑假,父母帶他去爬山。
高聳入雲的山脈像是從天上垂下來的,無邊無際的臺階看不到盡頭。
談北遙走上去,剛抬起腳就被絆倒在地。
他低下頭,看見自己變成了三四歲的模樣,眼前的臺階高的像天梯,他無論如何都邁不過這個坎。
這時,父母牽著他的手,將他扶起來。
「沒關係,往前走習慣了就好了。」
果然是這樣。
談北遙走啊走,腳下的臺階越來越小——不,是他逐漸長高了。
走著走著,到了一片又窄又陡的臺階上。
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