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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素手拈起了圓形大竹箕上一朵嬌小可喜的幹菊花,把它翻來翻去。
佟如雪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不僅斷錯診,還差點抓錯藥,幸好發現得早立時糾正過來。為了病人們的性命安危著想,她索性在大門上掛起「休息一天」的木牌,躲進醫館後方天井的空地,搭起木架曬藥材。
秋日的艷陽暖烘烘的,曬得人心頭暖和,她閉起雙眼,貪戀的嗅著菊香,允許自己魂遊太虛一陣子。
「魂兮歸來囉……」
男人好笑的聲音傳來,佟如雪怵然而驚,馬上睜開眼睛,看見一個陌生男子正大剌剌的坐在她家院子的屋瓦上,一面興味的打量著她。
他的雙眼狹而長,透著不懷好意的光芒,加上兩撇山羊鬍子,模樣詭秘,佟如雪可以肯定,來者不善,這男人是衝著她而來的。
「坐在別人家的屋頂上,你可真沒禮貌。」她噘著嘴,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好等他卸下戒心。
這個看來是殺手的人,莫非是薄宗羲派來取她性命的嗎?動作可真快。
「噢,抱歉!」男人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地上,他拍了拍褲子,「你有什麼心願沒有?」他沒頭沒腦的拋下一句。
「心願?」
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訥訥的問。這人說話一向這麼奇怪的嗎?
「要我給妳一炷香的時間寫遺書嗎?」男人伸出兩根指頭順了順鬍子,瞇起本來已經很瞇的眼睛,輕藐的瞅著她。
寫遺書?!佟如雪氣得急怒攻心,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一炷香?你還真慷慨。」
「對於美麗的女人,我一向都很慷慨。」男人狂妄得大笑。
「可是算命師說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活,而瞧你臉色焦黃,印堂發黑,似乎命不久矣。」
她口裡跟他耍著嘴皮子,卻暗暗的把金針捏在手中。
他一臉可惜的擰著頭,「看來,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話聲甫落,男人一個箭步朝她衝來。
佟如雪手一抖,把身旁那滿箕的幹菊花潑向他,數百朵花兒翩然飛舞間,一把閃著日光的金針不偏不倚的向他襲來。
殺手退後了兩步,「幸虧金主提醒了我,說今次任務的目標有一手飛針暗器之技,看你柔弱無害的,認穴的功夫倒是不賴,下手也真夠狠。」
她惱極的看著他解下藏在腰後的軟鞭,嘿笑的看著她。
「寶貝,這鞭子是我特意為妳準備的,喜歡嗎?它可有十二尺長,所謂以長制短,就算你會飛花摘葉也無用了……」
她不等他的話說完,又撒出了一把金針,卻被他的軟鞭捲走了。
他手一翻把金針射回,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彎身躲到木架後面作掩護。
可惡!連她唯一的拿手絕活也被人早著先機的識破,她還拿什麼跟人一較高下。佟如雪小臉發白,絞著裙擺的手握得死緊。
殺手手腕一揚一沉,左一鞭右一鞭的,把滿盤的當歸、茯苓、白朮、黃芩、天麻、桂皮……打得飛了起來,像是雨點般漫天的散落,整個院子都瀰漫著藥材獨有的香氣。
她睜著清澈分明的烏眸,見殺手向前一步,她就往後退去,直到最後一盤的川芎被他的長鞭捲走,她只好無助的退到了牆角。
「對付妳的時間可比我預算的長了一丁點兒,不過無妨……」他拉了拉手上的鞭子,露出猙獰的笑面,「這一回看妳往哪兒逃!」
長鞭使勁的往她身處的角落抽去,發出了「發發」的破空聲,佟如雪避無可避,只能閉起眼睛任由鞭子拂來。
一剎那過去,她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承受皮開肉綻的火辣辣刺痛感,她張開眼,一條偉岸的長軀正擋在她面前。
是在丞相府裡救她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