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頁(第1/2 頁)

不過他們農村經濟研究室的幾個人對他還好，所里老書記向室主任田誠介紹了白剛的情況，說他有見解，能寫，是有名的筆桿子，對農村也熟悉，你們室正缺這樣一個人。田誠是個十分寬厚的老同志，白剛在科研人員中資格就夠老的了，戰爭年代在大學參加了黨的地下工作，田誠參加工作還比他早了好幾年。可是他上大學卻比白剛晚了好幾年，他是紅小鬼，建國後上了二年速成中學便直接上了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地委農業部門和研究室工作。

田誠知道白剛以前在省裡工作多年，能寫，一見面便非常熱情地說你來我們非常歡迎，我們正缺寫手呢！接著便介紹了室裡有兩個課題組，一個是研究公社的分配製度由小隊向大隊過渡，一個是1980年全國基本實現農業機械化的研究。問他想參加哪個課題組。

白剛一聽就失望了，非常反感。公社核算由小隊向大隊過渡是&ldo;窮過渡&rdo;，只能是越整越窮，根本行不通。1980年全國基本實現農業機械化？這不是睜著眼睛說夢話嗎？初次見面，面對的又是自己的直接領導，白剛沒敢把心裡想法說出來，只是婉轉地說：&ldo;這些根本不可能實現吧？&rdo;

&ldo;哎？&rdo;田誠同志有些驚訝，然後又小聲說，&ldo;老白同志！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這可都是華主席提出來的，列入了國家計劃的。在這兒說說不要緊，到外邊可不能瞎說呀！外人一聽中科院的人和黨中央唱反調，那可不好啊！&rdo;

白剛雖不同意，但也無可奈何。是啊！&ldo;文革&rdo;十年把領袖抬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現在&ldo;文革&rdo;剛剛結束，十多年來，大搞各種禁令，對領袖的指示不準越雷池一步，否則就是批鬥。現在雖不批鬥了，但多年來留下的影響還在，人們還心有餘悸，只要是以黨的指示領袖的話出現的，別人只能是奉命行事。不聽話的往往沒好結果，四平八穩，隨風倒、看風向，才可以穩坐釣魚臺，所以人們也就不願意動腦筋，不多去自己思考了。

他理解主任的心情和好意，自己老是不看顏色，不順從領導，不是吃了大虧了嗎？可是要是這樣，還要這些高階科研機構幹什麼？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領導，也不能拉別人去冒險，所以便退了一步說：&ldo;我新來乍到，就不參加課題組了，我多熟悉下情況再說。&rdo;田主任覺得真是個外行，科研人員哪能不參加課題呢！可是外行這話沒說出來，只是溫和地笑了笑說：&ldo;科研人員都必須有課題，不然沒有經費，什麼事也幹不了。&rdo;

&ldo;我自己搞個課題不行嗎？&rdo;白剛說什麼也不想研究那種課題。田主任雖有些不滿，但仍然是耐心地說：&ldo;課題可不是誰想搞個什麼都行，要經過論證，要經過領導批准，要去爭取經費……&rdo;沒等主任說完白剛打斷了他：&ldo;田誠同志，容我熟悉一下情況，等一段時間再確定課題好不好？沒經費，我出去考察路費總可以報銷吧？&rdo;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38(2)

田誠摸不清他為什麼不參加課題，可是看他很有些固執，又是個老同志，便也同意了，便說：&ldo;你先了解下情況，路費、出差費可以報，考慮考慮可以，可是不能時間太長啊！&rdo;白剛像得了大赦一樣，結束了這次談話，開始了他的考察。

由於在農村改造了二十多年，深刻體會到老百姓生活的艱辛苦難，長期壓在心中的一個沉重話題就是農民怎麼才能擺脫貧困？所以重新工作後便一頭紮在農村裡，在各地進行考察以尋求這個答案。正好這時國家農委、中科院等單位，決定在全國選十個縣進行農村基本情況的全面調查，最後每縣要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