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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光雖然不如高茜個頭高，但勝在動作快、下手狠，三下五除二就把毛衣穿到自己身上，低頭再一看高茜腳上的小髒鞋，感覺甚是舒服，於是兩腳一蹬把自己的高跟鞋也給踢了，&ldo;把鞋也給我。&rdo;

高茜跳了三尺高躲避，&ldo;不行!這鞋很貴的!&rdo;

&ldo;要是展覽黃了，你連回力都買不起!&rdo;黎夜光在她起跳的瞬間一把抱住她的大腿，高茜騰空摔了個狗吃屎，黎夜光利索地把鞋也搞到了，歡快地吹著口哨繫鞋帶。

高茜恨恨地把腳塞進高跟鞋裡，靠，黎夜光的腳還比自己小一碼!

換好裝備，黎夜光開始交代任務，&ldo;展覽必須要舉辦，大家辛苦半年了不能白費，給我盯著何灩，必要時，隨時弄她。&rdo;

&ldo;吃回扣的事已經夠她受的了，最近肯定老實。&rdo;高茜想起今早的事就火大，&ldo;不過你今天幹嘛不動手了?&rdo;

黎夜光伸手撫上微微紅腫的臉，自嘲地笑了一下，&ldo;也算是她提醒了我，才沒出大事。&rdo;

任何阻礙她前進的人，黎夜光都會一腳踢開，同理，任何在她前進時有所幫助的人，黎夜光都可以容忍。

況且何灩算哪塊小餅乾，想什麼時候收拾都可以。

&ldo;你當時怎麼會同意那個條款呢?早知道就不借上博的壁畫了。&rdo;想到那個條款，高茜不寒而慄，簡直就是一枚不定時炸彈啊!

&ldo;上博的壁畫是最好的，不借的話展覽會掉50分。&rdo;已經發生的事，黎夜光沒工夫去後悔，況且運輸事故是小機率事件，就算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也還是會向上博借壁畫，命運就是這麼殘酷，選中了你，就是你。

高茜無奈地把機票遞給她，嘆了口氣，&ldo;沙城是什麼鬼地方啊……&rdo;

&ldo;餘家老爺子去年中風，現在還在康復中心眾星捧月呢，我連近身都難，他就一個獨孫，別說是沙城，沙漠我都去。&rdo;黎夜光將收集到的資訊攤開給高茜看，她面對的並不是一道選擇題。

論狠，高茜是服黎夜光的，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為了完成目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連夜狂奔兩千公里也算合理了。

&ldo;可是餘家那個事……&rdo;高茜猶豫地說了半句。

沒等她說完，黎夜光就拉著行李箱往裡走。&ldo;我認識他，他又不認識我。&rdo;

到了安檢口，高茜看著黎夜光消瘦孤寂的背影，鼻頭忽地有些發酸，抬手抱了她一下，&ldo;要是真的沒辦法，展覽取消了，大家也不會怪你的。&rdo;

黎夜光靠著高茜耳語：&ldo;其實當初拉來的贊助錢有些不夠，所以我把私房錢也放進去了，除了我自己的，還有你的……&rdo;

&ldo;黎夜光!&rdo;高茜飛起一腳把她踹進安檢，&ldo;你特麼不成功，老子殺了你!&rdo;

四月天，孩兒面。

西北沙城以南一百公里外，盧舍那寺。

連綿的陰雨已經下了一週，到昨夜轉為雨夾雪，細碎的冰碴窣窣地打在後院禪房的窗戶上。昏暗的禪房只有一個黢黑大碳爐透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炭火已經不旺了，偶爾發出嗶嗶啵啵的微響。大通鋪上橫七豎八睡著三四個男人，大概是因為半夜時爭搶唯一的兩條棉被，所以睡姿扭曲而詭異。

突然一聲巨響，禪房的門被人撞開，刺眼的亮光瞬間填滿整間屋子。一個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輕男人狂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