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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一聽如此,便知是因昨日之事,小丫頭害羞了,今天不好意思再見自己,想想覺得襲人當真又可愛又好笑,不由搖頭微微笑了一陣。
賈寶玉穿衣起來,由麝月秋紋伺候著洗了臉,梳了頭。今日也不用再去寧府了,只管送葬日子再去一趟便是,所以早早就往宮裡去了。
今日進宮早些,還未到換班時間,到了侍衛房裡,只來了三三兩兩幾個人,都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倒像是在談論什麼大事。
他們一見賈寶玉進來,臉色卻突然都變了,有微笑的,有咧嘴的,有凝重的,有惋惜的,有搖頭的各種表情,五花八門,精彩紛呈。
賈寶玉心下一陣狐疑,知道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但他進宮當侍衛才沒幾天,和這些侍衛們都不是太熟,張了張口,想問又不知問誰,乾脆也不去管他們了,坐到一旁,倒了碗香茗細細品起來,反正還沒到當差時間,乾脆閉上眼睛養神,樣子顯得有些高傲。
能進宮當侍衛的,一個個的背景豈能尋常?那不是皇親國戚,就是王公顯貴家的子孫,他們除了當今聖上,哪裡見得其他人在他們面前傲氣的樣子?
其中有一人是國公家孫子,姓胡名珀,也是二等侍衛,平日裡傲的沒了天了,除了聖上,那是誰都沒放在眼裡的主,在外面走路都是橫著走的,從來不拿正眼瞧人,即使在宮裡,他都不是太安分。
如今見了賈寶玉一副對人愛理不理的樣子,胡珀氣就不打一處來,用重重的鼻音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你們說說這世道,怎麼就會有這麼不知天高地厚,愚蠢如豬的人呢?”
在他一旁的是他的死黨,也是侯門子弟,姓劉名阿斌,三等侍衛,見賈寶玉一個新進侍衛,竟然不來前輩們跟前打招呼討好,反而一副不愛理人高傲的樣子,也十分看不慣,當下聽了胡珀的話,便會意了,也跟著陰陽怪氣附和道:“是啊,不過那人或許還不知呢,或許人家還自認為聰明,暗地裡沾沾自喜呢。”
“可不是嗎?仗著有幾分小聰明,會做幾首歪詩,便做事不分輕重,也不知瞻前顧後的,就一味逞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胡珀見死黨在附和自己,便說的更加起勁了。
劉阿斌立馬就附和道:“我看那便是小聰明也不是的,不過是譁眾取寵,為我們添些茶餘飯後可供閒談的笑話罷了。”
“是啊,自以為聰明,今日戲耍了別人,取笑別人,卻不知哪天自己要被別人怎麼耍回來,取笑回來呢。那時,我倒要看他還能不能擺出這樣一副一臉目中無人,高傲不可一世的樣子呢?”胡珀說這話時,故作搖頭晃腦,扼腕嘆息樣子,倒像個世事洞明的智者
這兩人一唱一和,指桑罵槐了一陣,賈寶玉便知道這是在說自己呢,他們明顯是在罵自己之前戲耍範世傑,得罪範源的行為愚蠢。
如果是在之前,賈寶玉必然氣得暴跳如雷,當場就會發作,但畢竟經過秋圍事件,秦可卿事件,寶玉漸漸明白世事的複雜性,也開始慢慢變得沉穩起來了,當下只是笑笑,也不搭腔。
其實範源和賈家本就是政敵,本就是敵我關係,不管賈寶玉得不得罪範世傑,兩家依然是勢同水火,不可共存的對手,不管得不得罪,範源依然會不擇手段的對付賈家,那麼既然如此,得不得罪又有什麼關係呢?
與其躲躲藏藏在背地裡鬥得你死我活,倒不如直接拿到明面上來,鬧得皇帝都知道才好呢。
這和之前賈寶玉抓到了茗煙的把柄,反而對茗煙更加信任了是一個道理。皇帝是並不希望自己的臣子太過和睦的,臣子們相鬥,他居中調停掌控,這才是帝王之道。而且皇帝也喜歡抓住臣子們的把柄,這樣就可以利用這個把柄,在他們有用的時候讓他們效忠,到用不著他們的時候,隨時拿出把柄來,又可以把他們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