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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研究時空穿越的人很多,雖然我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但他們當中,沒人比我更清楚,要怎樣把一個因為錯誤穿越被囚禁在時空摺疊的夾縫中的人,從黑洞裡拽出來。
對,因為我曹士越,也當過「時間真人」陳虞淵陳教授的學生。
我還是他老陳的關門弟子呢!
凌海洋滑落到另一側的牆壁位置,重重撞在牆上。
整艘船,整個光輪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給我感覺,像是浮於海上,已經側翻,即將沉沒了。
大家都知道的,它不是在波濤上漂浮的船,它是一座天宮,一艘飛船。眼前的情形,令我猜想,是這艘天宮飛船已然側翻,即將墜落了。
被弓箭獵槍擊中的死掉的飛鳥會墜亡,天宮為什麼不能墜亡?它會帶著我們所有人,一齊落在地上。
死生由命!——但我要救我爸爸,為了我爸我不能認命!我的命是我爸給的,即使他不該與一個千年後的女子生下我,他們也是因為歡喜彼此,才會結婚生下我。
我的爸爸和媽媽,都願意為了我捨棄性命,我出生就不是錯。我在這裡,就算是因我生出這場時間造化的大劫難,我的出身也不能算是錯。
我,曹士越,人稱曹少帥。
我是江蘇督軍曹鈺與伶人趙京孃的兒子,我是穿越者張文笙的朋友,我是時空研究者陳虞淵的學生,我是反穿越執法局凌海洋局長的眼中釘。
我怎麼就當不得這時空矩陣的一個對手?
我正準備去,炸開結冰的大壩,讓河水流動起來。
我要讓結冰的時間,為我流動起來!
我低下頭,狠狠看了張文笙一眼。
我對他說:笙哥,你一定要繼續活!只要活下去,也許哪一天,就能把以前錯了的命都改好了,把以前死了的人都救活了……我們做到過,你還救了我!
對他說完這些,我就鬆開了一根根的手指,由著他沿著傾斜的地板滑遠、滑走了……
他有沒有不同意?有沒有叫我的名字?——他沒有了聲音,我不曉得,我不敢低頭。
是不想知道、不敢知道、我怕知道……不管他捨得我或者不捨得,我都不想多知道。我畏懼所有關於留戀的事情,畏懼他的眼睛。他張文笙為我生氣也好、哭泣也好、或者來不及反應也好,我都不敢看。
我怕知道。
我本來就沒有很多膽量去做剩下的事,我不是陳老師,我沒有英雄也不懂太多關於時間能量的事。
我只知道照著陳老師模子做事是可以的,是能行的……要救我爸爸,我是能行的。
我的口袋裡還有最後一個時空定位器,我摸了摸它,開始努力向著陳虞淵曾帶我走過的「穿梭機快速通道」位置攀爬。
第160章 再見,逐日者
三十六、
沒有陳虞淵或張文笙領著我,又沒有之前穩穩噹噹的地面可以行走,我在即將「沉掉」的光輪號上,花了很多力氣才重又來到我記憶中的棧橋位置。
這距離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已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時間變成了無法辨明的一個數,在我的心內,似亂針彷彿,理不清楚。我只能用前或後來估計它,用記憶裡具體的事情來標記它……
對一些人來說,我記得的事,甚至都是虛假的。
對佟姑娘來說,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曹少帥,可能更值得她愛。
對陸姑娘來說,我是雜誌上的虛像,是照片上的影子。
對我爸爸來說,我不肯老實待在家裡抄經,使他無法護我周全。
對張文笙來說……
……現在我即將去死了,我不情願多想張文笙的事。
當我再度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