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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硯吃了個暗虧,頓時抑鬱了下來。
他真是思慮過多,連這麼好的事也錯過了。
來接他們的馬車忽然間發動,車身是有些搖晃,卻絕達不到方才在蘇家馬車上,陡然停下來的搖晃程度。
裴清硯卻順勢湊了過去,假裝著前傾,想靠近蘇慕晴一些。
她就縮在一個角落,兩人之間彷彿有鴻溝似的。
「你那邊去點兒。」
「馬車搖晃,不是我。」
蘇慕晴:「騙三歲小孩呢?」
裴清硯只好坐正了身子,頭疼的扶著額。
蘇慕晴還以為他又在假裝,便沒理他。真真是一肚子壞水,就會對她使壞!
而此刻在外面的凌霄卻察覺到了這一點,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瓷瓶:「公子,該到時辰服藥了。」
「你給我吧。」
凌霄恭敬的把藥丸遞了進來,裴清硯面不改色的服下,過了好一陣兒臉色才好些了。
蘇慕晴這下子緊張了起來:「這藥……?」
「為了早些把摺子遞給皇上,又怕你在裴德勝那裡吃虧,我這幾日連夜趕路,有些精神不濟罷了,別擔心。」
蘇慕晴心都提了起來:「幾日?」
「……一兩日吧,我記不得了。」
凌霄在外插了嘴:「公子擔心小姐,已有五日不怎麼閤眼了,公子自小在裴府長大,身子本就虧空,五日就是硬撐的!」
蘇慕晴再大的氣也沒了,滿是擔心。
他簡直拿自己的命不當命!
「要不在馬車裡睡一會兒?」
「我沒事。」
蘇慕晴想起了他的身份,鼻子有些酸澀:「還說沒事?這種苦,本不該你吃。」
「苦?」裴清硯輕輕揉了揉她頭頂的發:「慕兒忘了?再大的苦,比得上在裴家的嗎?再說這是為了早些見你,我甘之如飴。」
蘇慕晴也倔,強硬的讓他躺下。
裴清硯眼神微閃,喃喃的說:「從不會有人憂心我。」
他像是無根的柳絮,總是漂浮在空中,在風裡沉浮。而此時,他彷彿汲取溫暖一般,光是將她抱緊,便能充填自己的靈魂。
他靠在自己的肩頭,這樣近的距離,蘇慕晴很容易便看清了他。
好單薄的身體。
在外的兩個月,他是不是又瘦了?
蘇慕晴的身體也不再僵硬,而是讓自己放鬆,企圖讓裴清硯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的呼吸漸漸平緩,風吹起了車簾,透過縫隙凌霄看到了這一幕。
凌霄小聲說道:「公子在外都是淺眠,從不敢睡得太深。」
「為何?」
「跟在公子身邊的我最清楚。」凌霄的聲音彷彿快要融在風裡,「有人要害公子。」
蘇慕晴心都被揪緊。
「看來公子當真很信任小姐。」凌霄平日臉上的表情並不多,此刻卻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
起初宣元帝把他選給裴清硯,讓他留在裴清硯身邊保護他時,凌霄心中多有不願。
而短短的幾月,他卻心甘情願的臣服。
也正因如此,他跟在裴清硯身邊,看多了陰晴圓缺,人情冷暖,也知曉了他的苦楚和孤寂,所以才慶幸有那麼一個人,讓他不會如孤魂一般渡過此生。
過了許久,馬車停到了宮門外。
蘇慕晴喚醒了裴清硯,上次下馬車的時候,是裴清硯牽著她。
而如今,蘇慕晴先下了馬車,臉上帶著笑容,在車外朝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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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快要暗淡下來,宣元帝還等著他們,幾人不敢耽擱,便加快了速度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