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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注還是兩注?&rdo;雷格又喊道。

&ldo;一注，謝謝，&rdo;德克說，&ldo;順便加兩勺糖。&rdo;

廚房裡的動靜忽然停下。一兩秒鐘過後，雷格探出腦袋。

&ldo;斯弗拉德&iddot;切利!&rdo;他喊道，&ldo;我的天，哎呀，年輕人麥克杜夫，你的動作還真快，幹得好。我親愛的小夥子，見到你我太高興了，你能來真是太好了。&rdo;

他用手裡的茶巾擦乾手，跑過來和他握手。

&ldo;我親愛的斯弗拉德。&rdo;

&ldo;德克，謝謝，&rdo;德克親熱地抓住他的手，&ldo;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德克。似乎更有蘇格蘭氣質，我覺得。德克&iddot;簡特利，最近大家都這麼叫我。過去發生了某些事情，我恐怕是希望能和過去的自己切斷關係。&rdo;

&ldo;沒問題，我知道你的感覺。比方說，十四世紀基本上就很讓人難以忍受。&rdo;雷格發自肺腑地說。

德克正要糾正他的誤會，但想到說不定會引來一段長篇大論，於是就作罷了。

&ldo;所以你過得怎麼樣，我親愛的教授?&rdo;他說，彬彬有禮地把帽子和圍巾擱在沙發扶手上。

&ldo;唔，&rdo;雷格說，&ldo;最近這段時間很有意思，或者更確切地說，很無聊。但無聊是出於一些很有意思的原因。來，快坐下，到壁爐這兒來暖和一下，我去端茶，順便攢點精神解釋給你聽。&rdo;他快步走向廚房，忙碌地哼著小曲，留下兩個人在壁爐前落座。

理察湊近德克。&ldo;我不知道你和他這麼熟。&rdo;他朝廚房擺擺頭。

&ldo;我和他不熟，&rdo;德克立刻說，&ldo;我們只在某個飯局上偶然見過一面，但立刻就覺得心有靈犀，親近了起來。&rdo;

&ldo;那後來怎麼再也沒見過?&rdo;

&ldo;當然是因為他堅持不懈地躲著我了。假如你有秘密，和別人親近就很危險了。說到秘密，我猜他的秘密肯定非常大。要是世上還有比那更大的秘密，&rdo;他悄悄地說，&ldo;我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麼。&rdo;

他給理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伸出雙手烤火。理察曾試圖哄騙德克說出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麼，卻徒勞無功，因此這次他看見魚餌也拒絕咬鉤，而是靠回椅背上，環顧四周。

&ldo;我有沒有問過，&rdo;雷格回到房間裡，&ldo;你們要不要喝茶?&rdo;

&ldo;哦，問過，&rdo;理察說，&ldo;我們還聊了好一陣呢。我記得最後咱們都同意要喝，沒錯吧?&rdo;

&ldo;很好，&rdo;雷格茫然地說，&ldo;出於某種愉快的巧合，廚房裡似乎有些已經泡好的茶。你們必須原諒我。我的記憶就像……就像……用來淘米的那東西叫什麼來著?咦，我剛才在說什麼?&rdo;

他滿臉困惑地原地轉身，再次消失在廚房裡。

&ldo;非常有意思，&rdo;德克悄悄地說，&ldo;我猜他的記性很差。&rdo;

他忽然起身，在房間裡遊走。他的視線落在算盤上，寬大的桃心木桌面上，算盤立在僅有的一塊空地方上。

&ldo;你就是在這張桌子上，&rdo;他壓低聲音問理察，&ldo;發現有關鹽瓶的那張字條的嗎?&rdo;

&ldo;對，&rdo;理察起身走過去，&ldo;塞在這本書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