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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安臉上仿若有些疲乏,他說:「康兒,陳府日後必定交於你手中,你每走一步,都決定了陳府日後的命運。」
或者說是方向。
手握兵權,被上位者忌憚,每一步,都似走在懸崖邊上。
「孩兒知曉。」
稍頓,陳立安聽他不再說,輕擰了下眉:「玲兒還有必要送進宮嗎?」
他若真的……
那玲兒是否進宮,都沒甚意義。
聽了這話,陳定康甩了下腰間玉佩上的穗子,若是之前,他恐定是要送玲兒入宮的,但經過那日和皇上的談話,他知曉,送與不送,沒甚區別。
但,他依舊說:「送。」
眾世家不知曉皇上如今心思都在貴妃身上嗎?
知曉,但依舊提出了選秀。
不過是因為哪怕石子填海、無濟於事,後宮多個人,許是何時就會多條路。
陳立安壓迫地看向他:「若玲兒也誕下皇嗣呢?」
一經站隊,可沒法改了。
此時再給自己留後路,叫上位者多了分不信任,弊大於利。
「恐是沒那個機會。」
陳定康走出書房時,腦海里依舊迴蕩著陳立安的那句話。
——玲兒終究是你妹妹,你若決定了,就叫你母親為她另尋親事罷。
陳定康勾起的嘴角少了絲笑,看來父親已經猜到了他那日和皇上說了什麼,否則今日不會特意提起那幾句話。
陳定康邁進自己院子,忽地小廝跑進來:「爺,佟姨娘剛剛派人傳話來說,備好了午膳,請爺過去。」
「沒空。」
小廝一愣,隨後忙忙低頭應聲。
陳定康進了書房,從案下抽屜裡拿出一個錦盒,待開啟後,看清那個玉簪,他輕嘖了聲,低喃:
「……怎敢的……」
皇上沒和他明說玉簪一事,但陳定康知曉,皇上必然知曉了。
他想起那個人,初見,陳定康就知曉她必是被養得嬌。
她每每見到他,眸子升起的那分忌憚,都叫他覺得好笑。
誰不喜歡嬌氣的女子。
他也喜歡。
但這份喜歡和陳府比起來,終究是淡的。
皇上終究是皇上,總能抓住機會,叫人無可奈何。
他將玉簪遞給心腹,平靜吩咐:「毀了。」
毀了,不留一絲念想。
四月,朝堂上,大將軍府忽然上交兵權,引得一片喧譁。
半月後,聖下親自下旨,令,自今日起,陳定康為太子太傅。
兩件事,相隔不過半月,眾人自然看得清楚。
洛侯府,用長子的性命和兵權,換來了皇后之位和當今的信任。
但陳大將軍府,卻用兵權搏明日富貴。
說不清誰更甚一籌。
只能說,在上位者的意願下,順勢而為。
——
陳定康再見貴妃,是在後宮。
他既然領著太子太傅的位置,自然要做實事,他來接小太子。
他沒能進嫻韻宮,但那大門敞開,他視力極佳,透過那抹楹窗,女子輕伏在軟榻上,芙蓉映面多得風情,肌膚似雪賽霜,青絲隨意披散。
陳定康定定看著,他有時會想,皇上終究是皇上,這世上不管是最好的人還是最好的物,他都盡斂在手。
若貴妃不是貴妃。
哪怕她為人婦,他想,他恐也不會這般簡單放手。
忽地視線多了個小墩子,矮矮的,幾乎才到他膝蓋處,小臉整個皺在一起,眉眼間和殿內的佳人有七分相似。
陳定康忽地笑了,他素來不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