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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的東西都被北百川清理乾淨,被褥和電器都不見了。只留下森森的牆。
赤鷲迫切地想看一眼北百川的臉,可從早上開始北百川就像是故意躲著他,並沒有出現。
赤鷲等啊等。等到要懷疑這一切只是他的一個夢。
凌晨三點。北百川終於出現了,戴著口罩和耳捂子,額髮長了不少,遮掩著眼睛。眼睛被吊起來,狹長的。
眼睛的形狀變了,那雙黑眼珠卻沒變。仍舊是沉沉地璀璨著。
他手上拎著一個口吐白沫的獄警,被打得看不出來人形。
北百川把獄警扔到囚房裡。拽掉赤鷲的手銬,用鐵絲別開腳鐐,給那個倒黴獄警扣上,又扒掉獄警的制服給赤鷲套上。而後牽著他溜進了蒸汽室。
他蹬上蒸汽機,推開通風口的鐵網,三兩下就躥了進去,對著赤鷲伸出手。赤鷲跳起來抓住北百川的手,腳還沒用力就被拽了上去。
兩人順著通風管道爬行,管道鐵皮被暴風雪吹得嗚啦嗚啦響。這個角度赤鷲只能看到北百川的鞋底。廉價的皮鞋,跟部磨損得嚴重,露出鞋底的支撐架,支撐架裡鑲著血泥。
再往上看,北百川的腦袋後面勒著繩。原來口罩不是掛在耳朵上,而是用繩子勒在後腦勺上。
赤鷲安靜地爬在北百川身後,眼神晦暗不明。
出了通風口,北百川頂開防護罩。鐵皮殼子掉落在房頂,咣當一聲巨響。
探照燈卻沒有照過來。此時值班室的獄警,正躺在赤鷲的牢房裡。
第38章 玫瑰葬禮·七·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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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鑽出通風口,順著房頂跳到圍牆。監獄外就是雪山。山上大片的針葉林,積雪能沒到膝蓋。四五級的北風打在臉上,就像黑暗中有人在不停地扇巴掌。
北百川在赤鷲面前矮下身子,作勢要揹他。
「幹什麼?」
「腿上的槍傷還沒好。」
赤鷲不理他,只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赤鷲不知道方向,走也是胡亂地走。
北百川拉住他的胳膊:「天還黑著,這路你沒走過,我不放心。」
赤鷲剛要拒絕,卻不小心看到了北百川的眼睛。北百川再度蹲下身子,回頭溫柔堅定地看著他:「來吧。我想揹你。」
黑夜裡的黑眼睛。黑眼睛在眼皮後面。很後很後。很深很深。直把人往裡吸。
隆冬的夜,漫天風雪。天是黑的,雪是白的。不是沉悶絕望的黑白色,而是清白乾淨的黑白色。兩人都凍得吸溜吸溜的,噓出的氣從口罩上方蒸騰出來,結成雪白的霜掛在眉眼。
赤鷲伏在北百川的後背上,摟住他的脖頸。回過頭,呆望著雪地裡兩排長長的深溝。
他不習慣被捧在手心。不被珍惜才是他的舒適區。可當他將身體全部重量壓在北百川背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人的脊背,是這麼溫暖的地方。
他煽著雪白的睫毛,兩把冰刃自上而下割著他的臉頰。風迎面而來,吹得他呼不上氣。他轉過頭,勒緊北百川的脖頸,突然悶聲問道:「燒傷的?」
北百川的脊背僵住了,模模糊糊嗯了一聲。
「多大面積?」
「沒多大面積。」
一陣沉默。
就在北百川以為這篇揭過去的時候,赤鷲驀地拽住他後脖領,在他耳邊怒吼:「左邊耳朵都沒了你告訴我沒多大面積?!」
北百川被吼得腦袋嗡鳴。半晌才憋出下一句,「還聽得見的。」
赤鷲撲騰起來,不停捶著北百川的後背,一邊捶一邊罵,一邊罵一邊哭。
「都說了不要你的愛情!你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