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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察覺到要下雨,他轉了輪椅,推著還在嘰裡呱裡數落他的紀年往前廳走。
等到陳燦搬完花再進屋,只見他把紀奶奶的輪椅鎖在電視正前方,強行看電視。
然後頭也不回的回橙園了。
姿態可以說得上十分囂張。
電視裡正在放一個李姨最近痴迷的男團選秀節目,陳燦收回目光,順勢坐到一旁一起看。
紀年從發現她在那坐下,先看她一眼。
再看電視一眼。
再看她一眼。
反覆觀察了十來分鐘,
等到陳燦對一個銀髮跳街舞的選手露出驚艷的神情時,她孩子氣的皺眉。
過了片刻。
她親暱的喊。
「燦燦。」
「你去把周放給我喊下來,我找他有事。」
老宅現下人少,只開了東南兩園。
南園離前庭最近,還有個名字喚橙園。
百年前周家有位五小姐,愛吃橙子,他父親為她栽了滿園橙樹。每到秋天,黃燦燦的橙子掛滿樹梢,滿園橙香。
橙園距前庭很近。
尤其周放住的小軒閣,與前庭隔水相望。
但走起來卻不近,要穿畫廊水榭過好幾道拱門。
陳燦這個人沒什麼脾氣。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硬拗也拗不過紀年,於是轉而對她言聽計從。
陳燦一手霸道強橫的怪力,可能是出於某種詭異的平衡學,她平衡力極差,走路就很慢。
她走了老半天,才上小軒閣樓,敲響房門。
「哥哥,紀奶奶說讓你過去一趟。」
沒動靜。
說不定睡著了。
陳燦屏住呼吸,朝對岸觀望的紀奶奶直擺手。
【睡著了,我不敢喊。】
她躡手躡腳的準備下樓,又聽到紀奶奶隔岸又喊又比劃:「進去,拽起來。」
陳燦腿一軟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講道理,周大少爺的起床氣還不真不是普通人類能承受的程度。
對岸的老太太軟硬不吃,陳燦和她隔著蓮池僵持了好一會。
終於她再次硬著頭皮去敲門:「哥哥?」
過了半響,門裡傳來了聲音:「進來。」
聲音很近,似乎就隔著門板,陳燦鬆了口氣。
正要說出她此時的目的。
下一秒,門被拉開,周放換了身衣服,黑色短袖同色長褲,正胡亂擦著還在滴水的黑髮。
旁邊的浴室水汽氤氳,瀰漫,他拉開門就往屋裡走。聲音落在水霧中,似乎柔和不少:「進來。」
陳燦下意識聽話跟上。走了兩步,發現進入他的領域,有些不自在的頓住:「哥哥,紀奶奶喊你去前廳。」
周放腳步沒停,一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吊兒郎當的拖著調:「不去。」
陳燦不受他的荼毒好多年。
突然這麼來一下,她還愣愣的反應了一會,「紀奶奶說有事。」
周放看手機頭都沒抬,「有事不會打電話?」
過了會,見陳燦沒搭話,他抬頭,語氣難掩嫌棄:「還是你覺得你跑腿很利索?」
陳燦搖了搖頭。
——冷場。
周放抬頭端詳了她一會,隨後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
陳燦熟悉這種嘆氣,意思大概是表示你是個無法拯救的傻逼算了就這樣吧。
有周放在就會有無盡的冷場,他不屑於人客套,同樣也不會在意。
她想了想,倒是覺得這是個又可以打破尷尬又可以藉機問罐頭的好機會。
陳燦抿了抿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