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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了異常濃烈的情緒,但封存的記憶卻沒有半絲鬆動。
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你」,會是她腦海里模模糊糊的人影嗎?
首先可以排除江祁景,他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那其次……
想不起來了。
雲及月現在很累很累。
她將信封壓在床頭燈下,腦海里又浮起了情書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泛起了淡得轉瞬即逝的情緒,也許是悵然,也許是愧疚。
黑暗裡,她輕聲喃喃:「十年後並沒有一直喜歡你,對不起啦。」
…………
儘管衣服首飾已經收拾好了七個行李箱,但云及月還是把去義大利看秀的行程取消了。
她渾渾噩噩地睡到接近中午,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李梁文電話,問他現在是否有空,隨後立刻驅車前往私人醫院。
走進去就看見李梁文身邊站著一個樸素青澀的女孩子。對方朝她緊張且靦腆地一笑:「你好,我叫寧西,是李醫生的助手……」
她緊張得很不自然,目光一直閃躲。
雲及月坐到李梁文對面,右手撐臉,玫瑰般的臉蛋上沒什麼表情:「李醫生,你的助手一定要在場嗎?」
李梁文會意:「你要是不習慣直接說就好。寧西,你先去把今天早上的資料整理一下。」
雲及月沒再出聲。
即便寧西已經走了,她也沒有主動說話,只是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簽字筆,在面前的白紙上亂塗亂畫出凌亂的線條。
「雲小姐,你又記起什麼了嗎?」
雲及月咬著指尖,眼睛漸漸暗下去:「就是因為什麼都沒記起來,才會來找你。」
她三言兩語概括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我以為按照正常的思路,那些文字能立刻刺激出我的回憶。」她抬起臉看著天花板,眉眼間釀出絲絲迷茫,「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雲及月用手指輕輕遮住眼瞼,「真的能忘得這麼徹底嗎?我什麼都記得很清楚,可是唯獨那封情書裡面的『你』,完完全全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找不出可以懷疑的人選。」
她有印象的男人實在是太少了,排除江祁景之後就所剩無幾。
李梁文一邊聽,一邊記下幾個關鍵詞,「這是正常的。在極端情況下,你的大腦會激發最大的能力保護你。
比如說——曾經讓你我完全摸不著頭緒、找不到抑制方向的幽閉恐懼傾向,在你醒來之後,已經自然而然地改善了,對吧?」
「……嗯。」
她昨天倒頭就睡,也沒管臥室的窗是否開著這件小事了。看樣子恐懼傾向已經改良了許多。
李梁文點頭:「這種程度的心理問題都能得到改善,徹底忘掉一段記憶或者一個人,並不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不需要太緊張。」
雲及月卷翹的睫羽輕輕扇著,「可也不算完全忘了。」
看到那封情書時遮天蔽日的壓抑與疼痛,是自認沒心沒肺的雲大小姐完全無法理解的。
她腦海里又浮現出最後一段話,鼻尖隱隱泛著酸意。
太難過了。
明明只是個青春期少女無傷大雅的承諾而已。
明明只是個誰都知道根本實現不了的蠢話……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能讓人這麼難過,連輕微的呼吸都牽扯著心臟。
李梁文又寫了幾個字,抬起頭道:「只記得那種情緒,不記得那個人了,對嗎?」
「……嗯。」
「反射性無意識的情緒?」
「……嗯。」
「也許是你們相愛了很多年,但你失憶前已經和他一刀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