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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她那點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委屈又算什麼?
何琣不再說話,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正當雲及月想岔開這個話題的時候,何女士問:「他事前跟你商量了嗎?」
「……沒有。」
江祁景真的想跟她商量,她也一定不會同意。
「那他做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他給你的東西,根本不是在補償你。」何琣停住,「我們家現在很好,不缺什麼,不需要你去委曲求全。」
「月月,媽媽只想看著你每天都開開心心。」
雲及月怔得一時失語。
何琣摸了摸她的腦袋,字字句句裡都捎帶了些嘆氣:「不是和江祁景一起見長輩的時候強撐出來的開心。」
這句話,一下子挑破了她偽裝兩年的秘密。
雲及月整個人都懵了,無措地聳拉著腦袋,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沒辦法硬著頭皮向何琣撒謊,所有謊言在血濃於水面前都顯得虛假可笑。
半晌後才總算囁嚅出一句完整的話:「爸也知道了嗎?」
何琣搖頭:「他看出來了還能憋住不說?」
雲及月垂下睫羽,安靜心虛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她盡力降低這件事對何琣的傷害程度:「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這件事我一早就明白的。」
何琣涼涼地問:「那你告訴我。當初你爸要把你送到國外深造,你鬧絕食差點餓死了也要回一中,是不是因為江祁景在那?」
「……是。」
「你一個人去異國他鄉是不是因為江祁景?」
聲音越來越小:「……是。」
「江祁景最初和君名合作差點被算計了,你為了逼你爸在君名的股東大會上替他說話,在外面淋了五個小時的大雨,差點燒到四十度。就診記錄我都還留著,你忘了?」
雲及月將腦袋埋進抱枕裡:「沒忘。」
何琣的話,像是用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她的神經。
何琣:「我想他能讓你念念不忘這麼久,一定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所以才會放心地把你嫁給他。
我是讓你好好過下半輩子,不是讓你過去受委屈的。」
「媽,對不起。」雲及月蜷了蜷手指,「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
她會失望的,因為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但她也知道——三個月後江祁景去北歐,他們的婚姻就名存實亡了。
十年的習慣推動著她往前走,必須要走到三個月後那個分別的節點才能停下。
已經堅持這麼久了,她真的做不到在最後的關頭放棄。
她真的……很懦弱。
何琣前傾身子,替雲及月擦乾淨眼角濕潤的水花。
說話時聲音很近,字字清楚,連尾音裡裹著的無奈都清晰可聞。
「但凡他有一點喜歡你,我都不會勸你。」
……
雲及月睜開眼睛,又在想何琣給她說的這句話。
何琣不愧是親媽,儘管中途分開了十六年,也比任何人都瞭解她。
她在乎的不是付出了太多,而是得到的太少。少得失望時用回憶安慰自己都是件困難的事情。
如今給她取暖的,竟然還是十年前已經泛黃髮枯的回憶。
雲及月想,她也快撐不住了。
她還是很執拗,執拗得不知疲倦、沒有痛感,但前方已經無路可走。
在鬧彆扭,在不知所謂地矯情,在突如其來地難過,都還是在喜歡著江祁景。
她一直強行把一些東西送給江祁景,她的時間,她的情緒,她的胡攪蠻纏,她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