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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縱每往前踏一步,他都在心裡小心祈禱一遍時縱不會碰他,以至於時縱將他放在床上的時候,他的身子都僵硬到有些打顫。
不過幸好,時縱似乎沒發現,只是輕輕落了個額吻就離開了。
連歲閉眼仔細聽著周遭的動靜,一直到時縱洗了澡下了樓出了門,他長密的睫羽才微微動了動,一睜眼,淚水就順著眼尾滑下來。
良久之後,連歲慢慢坐起來,靜靜地看著落地窗外搖曳在風雨中的嫩綠枝葉。
又回到這個時縱為自己精心打造的牢籠了,可那道溫柔又熟悉的敲門聲永遠也不會再次響起。
如果在明灣的時候沒有答應江遇,那麼好的一個人就不會…
一想到江遇滿臉是血看著自己的模樣,連歲就不自覺地頭疼。他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可越用力,腦海中暴雨裡的場景就越清晰,清晰到他能看見碎裂的玻璃碴刺入江遇臉上的面板,能聽見江遇每一次強忍疼痛的粗重呼吸,能聞到瀰漫在大雨中的濃烈血腥味。
連歲匆忙下床衝進衛生間。
嘔——
一陣猛烈的乾嘔,吐得連歲頭暈眼花,胃裡的翻江倒海提醒著他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小的生命。
他艱難地撐起身子,看著鏡中的少年,眉目如畫,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很漂亮。
也很懦弱。
是一個完美的玩物。
連歲定定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得久了,鏡面竟然出現了一行小字。
「活著,且永遠不要受制於人!」
父親慈愛的笑臉和自己跪在老宅祠堂裡的模樣,在腦海中不斷交替放映。如果那時候聽了父親的話,此刻自己的人生又會是一幅怎樣的光景呢?
可惜,沒有如果,時光永遠不會倒流。
人們都得學會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連歲緩緩撩起襯衫衣擺,側過身子看著後腰上猙獰的疤痕。在暖色燈光下,醜陋的傷疤竟越來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
「你就這麼想讓我操嗎?」
「閉嘴!叫我名字,你也配?」
「人前金尊玉貴冰清玉潔高不可攀的連家大少爺,如今不過是我身下搖尾乞憐媚態盡顯的一條狗。你求求我,說不定我心情好了,能大發慈悲放你一馬。」
「是玩物,不是時夫人。」
「你要是不想被搞死的話,我勸你說點我愛聽的。」
「畫畫不都有寫實派和抽象派嗎?我這個人不愛幻想,就喜歡實實在在的東西。你就畫下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歡的過程吧,什麼時候畫完,什麼時候停下。」
「你要是再敢不乖,我敢保證,你這傷,永遠也好不了。」
「這就對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歡聽話的——狗。」
「別哭,我這人不會憐香惜玉,你哭得越大聲,我就越興奮。」
「看來你很想我這樣對你,是嗎?」
「你乖一點兒,好嗎?不聽話的小狗,是要捱打的。」
「愛我,就要取悅我。」
「一條狗而已,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權利?」
…
連歲放下衣擺,擰開水龍頭,捧起冰涼的水,一遍一遍地洗著臉,可時縱惡劣邪肆的聲音怎麼也揮之不去。
隨著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彷彿一道道狠辣的耳光重重地扇在臉上。最後不知是疼了還是累了,連歲將頭抵在洗手池裡,任這冰冷的水將他澆個透。
終於,他的世界安靜了。
除了嘩啦的水聲之外,什麼也沒有。
他緩緩直起身子,成線的水珠順著髮絲滴落,洇濕了後背和前胸,緊緊貼著的純白襯衫之下,劇烈起伏的胸膛逐漸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