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頁(第1/3 頁)

官府敲鑼打鼓地做了提醒，全城戒嚴，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從朱家鋪子的二樓窗戶望出去，樓前樓後難得地陷入同樣的沉寂。

頤非趕在風來前買了兩大籮筐菜屯著，剛進屋，雨就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很快就將窗紙砸破了，眾人不得不找了好些獸皮釘在窗上。

朱龍隔著獸皮的縫隙往外一看，天一下子黑了。

他是璧國人，常年住在璧國帝都，還是第一次趕上這種颶風天，當即皺眉道：&ldo;這個要持續多久？會對海上有影響嗎？&rdo;

江晚衣端詳了一番，答道：&ldo;看這形勢大概要一到兩天，從東北海上而來。&rdo;

頤非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ldo;看來小狐狸的運氣不怎麼好。&rdo;薛採此刻應該就在東北海上飄著呢。

朱龍不可思議道：&ldo;相爺是你的靠山，也算你半個主子，他出事了，你有什麼可樂的？&rdo;

頤非搖頭道：&ldo;這世上還沒人能做我的主子。倒是你，我知道你隸屬白澤，曾是姬嬰的心腹。但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身本事，怎麼就甘心屈居為奴呢？&rdo;

朱龍怔了一怔，臉上閃過很多古怪之色，最後變成了黯然。

頤非從菜筐中摸出兩壺酒，點了一盞燈，拍拍坐榻道：&ldo;來來來，颶風聲中話生平，邊喝邊聊？&rdo;

朱龍皺眉道：&ldo;我不飲酒。&rdo;雖這麼說，卻還是過去坐下了。

江晚衣也入座道：&ldo;我酒量不怎麼好，就當作陪吧。&rdo;

頤非扭頭看向站在窗邊看景的秋姜：&ldo;你來不來？&rdo;

秋姜還沒回答，江晚衣已道：&ldo;她不能飲酒。&rdo;

秋姜挑了挑眉，頤非便不再叫她，逕自給江晚衣和朱龍斟滿了酒，道：&ldo;真是令人懷唸的颶風天啊。我自飲一杯，你們隨意。&rdo;說罷，將酒一口飲盡。

江晚衣舉杯同飲。朱龍盯著琥珀色的酒漿，又看了眼黑漆漆的窗戶。風雨中的小屋，總是能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而這種安全感，令人不知不覺地放鬆了許多。朱龍想了想，最終拿起酒杯輕呷了一口。

頤非注視著杯中酒，講解道：&ldo;這酒名&l;是務&r;，&l;唯酒是務&r;，意思是隻有酒是樂趣。聽不到雷聲，看不到泰山，不覺寒暑，忘卻利慾。這世上的雜然萬物，都不過是漂流在大河上的浮萍。&rdo;

&ldo;好酒。&rdo;江晚衣贊了一聲。

朱龍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又抿了一口。

頤非問道：&ldo;姬嬰生前喝酒嗎？&rdo;

朱龍想了想，回答：&ldo;公子偶爾喝。&rdo;

&ldo;醉過嗎？&rdo;

&ldo;只醉過一次。&rdo;

&ldo;那他真是個可憐之人。喝酒最怕什麼？最怕的就是不醉。不醉，喝水喝湯不好嗎？喝什麼酒呢？&rdo;

朱龍垂下頭，將杯中的酒一口悶了，低聲道：&ldo;他不敢醉。&rdo;

&ldo;所以我說他是可憐之人。&rdo;

秋姜一直靠在窗邊，雙手托腮看著外面的風雨，此刻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圍燈飲酒的三人一眼，目光最終停在了朱龍臉上。

朱龍拿起酒壺給自己倒滿，忽笑了起來：&ldo;可憐？不不不，你們不瞭解他。公子不覺自己可憐，更不要人覺得他可憐。尤其你這種人，不配可憐他。&rdo;

朱龍是薛採派來接應頤非的，此前在璧國時，兩人打過幾次交道，除了執行命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