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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連忙側身躲開,「這幫土匪明碼標價,一人三十兩,但凡家中出得起,奉上銀錢他們便同意放人。」
「好多人都寫了書信回去。」說完,江流有點底氣不足,「我怕挨你的罵……就沒寫。」
「沒關係。」觀亭月大度地原諒了她,「你即使寫了,咱們家也付不起。」
江流:「……我其實是撿來的吧。」
觀亭月跳過她,視線落到方晴身上:「你們也寫了信?」
兩個人六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卻不見隔壁方夫人四處籌錢。
方晴點點頭:「爹爹考慮了好久,前兩天才動筆的。不知我娘有沒有收到。」
她心想,那大概快了。
方夫人見到書信,恐怕還得暈個三兩日。
對面的男牢這會兒正炸開了鍋,因為見同甘共苦的盟友喜獲新生,一幫人頃刻沸騰起來。
「大爺,大爺,我的信送出去好幾天了,有訊息了嗎?」
「大俠,我叫陳大石,家在小柳樹鎮的那個,我媳婦可拿錢來了不曾?」
「大俠……」
窮兇極惡的「大俠」被這群人嚷得腦門生疼,狠狠砸上門,「著什麼急!錢到了自然輪得上你們,用得著你等來催?」
還想再喚,山賊已然走遠了。
大家畢竟還是囊中羞澀者居多,紛紛在背後罵道:「三十兩一個人,一千五百兩五十個人,整個永寧的地皮盤下來也不值這麼多!貪心不足蛇吞象!」
「可不是!」
「諸位,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出聲的是個年輕男子,語氣斯斯文文的,「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破口大罵換不回賤命一條——何必呢,是不是?」
他約莫是家境殷實,話裡透著點遊刃有餘的意思,「在下的銀子指不定這兩天便到了,小可不才,家中尚有良田百畝、商鋪幾間,勉強餬口是夠了,諸位若是半日周轉不開,在下也能資助一二……」
有人酸溜溜地哼道:「有錢了不起麼。」
更多的人則是忍不住心動:「真的可以借嗎?那我……」
隨即對方補完話:「……但得收點利金。」
想不到大難臨頭還有人發這種不義之財,尾音沒落下,男人們就爭相出離了憤怒,譁然一片。
觀亭月被灌了一耳朵不可描述的汙言穢語,索性挨著江流靠牆而坐。
黃昏的餘輝開始有夜幕的味道,渾圓的一團太陽紅得暖融融的,被牢門分割成塊的陽光傾斜著落在腳邊。
「每天都有人被送出山?」她問。
「也不是每天,我來五日了,三兩天的樣子便有人離開。有時候是一個,有時候兩個。」江流抱了捧乾草給她墊背,「但牢房裡的人質沒斷過,他們逮人也逮得勤快,走的總不如進來的多。」
說完還怪羨慕,「這得賺了多少啊。」
觀亭月睇都懶得睇她一眼,手搭在膝上,「想知道?去問啊。」
「……我就隨口那麼一提。」江流窺著她的表情,試探性地把屁股挪了挪,「姐,家裡的錢都由你保管……我們究竟能湊幾個人的呀?」
還「呀」呢。
她輕輕牽嘴角,覺得自己這個「妹妹」有時候真是天真得可愛,「別想了,莫說幾個人,半個人的也湊不齊。」
「那、那咱們倆要怎麼出去?」
觀亭月正欲開口,轉而又好奇:「如果實在拿不出錢,又不肯不寫信回家,會怎樣?」
「目前看來,也不會怎樣。」江流聳聳肩,「他們一日兩張雜糧餅伺候著,餓不死……但總會餓死的,尤其是對面那幫大老爺們,天天餓得直叫喚,嗷嗷的。」
觀亭月就此緘默下來,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