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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望了望,倏地定住了,不為別的,只是一路上想過的人就在不遠的前邊,那人穿了件深灰色的風衣靠在車邊等他——這風衣還是他的。
不知是第多少次奔向許衍,他直接跑了過去,雙手順勢插進兜裡和談羽的手握在一起。
不只是手,他本人也和談羽胸挨胸黏在了一起,他仰頭看他:「我穿的也是你的衣服。」
「真好看。」談羽不吝嗇讚美。
「地圖上說走過去還有七百多米。」許衍牽著他的手往前走,「我估計都關門了。」
「主要不是看寺,是實在想見你。」談羽不吝嗇思念。
許衍還是不搭他的茬,只是眼角勾出了一道弧,盛了滿滿的愉悅。
已經是晚上,塔爾寺果然已經關了門,高低錯落的殿宇落在夜色下別有一番動人的生趣在。
繞一圈實在是完成不了,兩人在門前走了好幾遍,起初是想看看藏傳佛家的寺廟有什麼不同,往後只是享受在異地牽手散步的趣味。
談羽問:「三密之前建了一座新寺,你有去過嗎?」
「沒有。」許衍的喜悅突然沉了沉,他不想讓談羽有負擔,扯出一個笑,「是元宵節開放的那個嗎?」
「怎麼了?」
沒想到自己一瞬間的心情變化都能被並行的人發現,許衍的笑真實了些,他吸了吸鼻子說:「當時在處理我父母的葬禮,沒過元宵節,只和閆學柯去晚會看了看。」
沒想到隨便一個問題竟牽扯出這樣一個答案,談羽捏了捏他的手,沒再說什麼。
倒是許衍,回到車上後專門挑了首大張偉的歌活躍氣氛。
起初那一兩年他也意難平,父母的死說是意外,卻也有與之相關的罪魁禍首在,他不願忍又不得不忍。現在卻是習慣了忍,或者說願意為了真相去忍。
他說:「我只想他們的好。大家都是要走的,被人思念好是逝去的人的尊嚴。」
談羽歪著頭看他,眼裡藏了些情緒,非常直白。
許衍全都讀了出來,他按了靜音鍵:「我真的不需要安慰,現在都過去了。」
「那時的你一定很需要。」
這話甚至比他的眼神還要直接。
許衍曲起手指,不自覺地撓了下掌心,他搖了搖頭:「現在比起那時……太不同了,也沒有意義。」
「也是。」談羽伸手颳了一下他皺起的眉心,「許衍長大了,一顆心啊,梆梆硬!」
真不知道這人是會還是不會,看來還是會,許衍笑了:「硬的地方可不只心那處。」
他開了個黃腔,談羽卻不理他了,發了車離開了塔爾寺。
夜晚的西寧市不算熱鬧,他們的車在車流裡,周圍的一切在抵達前幾乎變成了白噪音。
許衍跟著外界的聲音昏昏欲睡,他幾乎都要睡著了,談羽冷不丁問:「你給我發的是《羯摩經》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許衍坐直身子,愣愣地點了點頭。
旁邊的人沒繼續說話,他逐漸清醒,揉著眼睛問:「你以前見過嗎?」
「沒有。」談羽搖頭,「只是你感興趣的東西,我也想知道。」
他還半真半假抱怨:「你只發了一張圖,我找了好幾個朋友才搜到這到底是什麼。」
「那為什麼不問我?」
「男人的尊嚴也很硬的。」
快一個小時前開的黃腔終於有了迴音,許衍無奈地笑:「你是不是傻?」
「我只是想讓你醒醒。」談羽晃了晃手機,「剛才接了個電話,咱們得趕夜路回去。」
「回哪兒?」
「三密。」談羽的笑淡了點兒,「家裡出了點兒事,得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