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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得挑個不容易皺的。」老闆瞬間進入角色,往小店的後半部分去了,「這算小蜜月吧?得精緻,還要舒服。朋友,喜歡什麼顏色?」
「穿上好看的都成。」
老闆的眼睛抽搐了一下,拿條軟尺量了他的各個尺寸,在衣架上挑挑揀揀半天,配了三四套出來。
有面料挺括的夾克和褲子,也有軟乎的白襯衫。顏色挑得簡單,最出挑的一件是有些嗲的灰紫色針織衫,剪裁便利落了到了極點。
許衍滿意,又自己挑了幾件可以當居家服穿的綿軟衣服,迅速地付了錢,現場打包行李,出了門就往機場去。
本以為會心緒難定,誰知他登了機就開始犯困,前些日子積攢的疲勞抓住時機反撲回來,直接把他踹到了周公家中。
到杜拜轉機時,許衍才開始緩緩緊張。時間充裕,他在洗手間照了半天鏡子,後悔沒學精緻的博主,在飛機上敷面膜、塗精華。
最後的兩個小時航程,他幾乎全盤放棄,想了很多次開場白,駁了很多次自己,自暴自棄癱在椅子上,視線跟著飛機一起落了地。
明明是再陌生不過的異國他鄉,可想起談羽就在這裡,所有的陌生感便被沖淡了。更像是到了另一個新的家鄉,許衍推著行李出了閘,在接機的人群裡開始搜尋談羽。
他還沒找到人,更談不上準備好,就被結結實實地攬進了懷裡。
談羽的呼吸都是燙的,帶著熱烈打在他的脖子上:「想死我了,許老師。」
許衍還呆著,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談羽,半天不知說什麼。
「第一次見你寫的隸書。」談羽變戲法一樣,舉出捧滿天星,「今天也愛你。」
這花沒什麼香味,說好看也絕不是第一,是沾了名字的光,彷彿真存了全宇宙的星光。
人類自有極限,可愛無邊界,無法摘星送你,便借花贈你滿天星。
許衍只捧了一束小小的滿天星,由於談羽推著行李車,他連愛人的手都沒份兒牽,空落落地坐上了車。
換了城市和身份,談羽開的是輛皮卡,後座顏色不可辨,柴油味濃重。他沒覺得這環境有什麼不好,撐著儀錶盤去吻副駕的許衍。
柔軟是柔軟,堅硬是堅硬,真碰在一起,無論是情還是人,都變作了奔跑在岩石上的熔漿。
「許衍……」談羽抵著他的額頭,重複著叫他的名字。
「在呢。」許衍一遍一遍地應,到底最近有了名氣,脾氣不如以前好,煩起來就推開了他,「還要叫多少遍才夠?」
談羽委屈死了,眉眼就差揪在一起,才不怕他,又連著叫了好多聲:「我想把最近缺的都補回來。」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許衍涼涼地嘲諷,「趕緊回家吧,好累了。」
落地是下午,皮卡和夕陽一起回家。柴油車動力足,卻叫談羽開得四平八穩,回到駐地,天已經完全黑了。
同事知道這是談羽的第一個探親家屬,又足夠特別,很早就佈置了歡迎的場地。
偏偏許衍真睡沉了,倚著車窗渾然不知身外事。窗外是為他特別準備的燈光和燭火,車裡也是他的寂靜和溫柔,什麼都不知道,讓他在這樣的時間裡變得珍貴。
別人是這麼想,可臉上還有沒褪去紅印的許衍卻有些害羞,他踩過被燈烘亮的乾草,坐進了熱鬧的人群中。
不知為什麼,談羽沒和他挨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對面。
人嘛,難免心思活絡,這樣昏暗、燈影搖動的場景,像極了求婚的前奏。
許衍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斜睨談羽。他可是記得的,興感寺外,是他先拿出了戒指,是他先求的一生一世,要是談羽真敢取出戒指……
他的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