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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這裡。」燕睿說,「渠老聯絡我們之後,我們做了及時的調整。通俗地講,我們這個展是多核心新銳展,未來您放在這裡的作品要新、銳、壓得住陣。書法上您比我們專業,您應該明白,就是那些詞,奪目、抓眼球,且有風格。」
進行到這裡,該介紹的已經全部走了一遍。
許衍合上計劃書,沉思了一會兒,喝完已經轉涼的可可,心裡大概有了數。他仍和剛見面時一樣,同燕睿握了握手:「辛苦你了,明天還是這裡?幾點?」
「八點之後都成,再早我起不來。」
盡顯專業的年輕女孩突然流露出一些稚氣,許衍點點頭:「明白了,明天八點過,我按時到。」
「好嘞,也謝謝您。」
燕睿的住處顯然就在辦公室,許衍沒再留,出了門就開始搜這附近的酒店。搜到一半,感覺找住處不是最要緊的事兒,他給談羽打了個電話。
談羽接他的電話向來溫柔,輕而挑地「嗯」一下,尾音向上揚,特別勾人。
北京這幾天氣候又不大好,幹而冷,許衍往手上呵了口氣:「在做什麼?」
「等你的電話。」談羽的聲音很低,背景非常安靜,「我們終於又到一個時區了,真浪漫。」
「我覺得我們在一張床上才叫浪漫。」許衍笑彎了眼,顧不上冷,怕風聲太大,一手護在麥克風旁邊,「我估計有得忙,展前怕是擠不出時間,要不你提前過來幾天,特別想見你。」
談羽沒和許衍提起自己眼睛的問題,他從來只對許衍說「好」,這是第一次沒什麼底氣。
那邊氣溫很低,即使許衍在興頭上,說了幾分鐘還是連聲音都直了,掛電話時還像小孩一樣要有聲音的親親。
談羽自然給了,也收穫了一個響亮的、凍出鼻涕泡的親親。最近他的一顆心皺皺巴巴,怎樣都找不回過去心安理得的服帖,聽見許衍親完吸溜鼻涕,他才突然被熨平了心。
再怎麼樣,許老師會心疼我的,他這麼想。
第二十九章
再不願意,談羽還是住進了醫院。
比起普通的視力障礙者,他起碼還有錢,可以僱24小時護工照看自己。
生活到目前為止,影響還算不大。他也沒徹底閒著,在病房練起了如何偽裝成一個視力正常的人,成效甚微。
許衍估計忙昏了頭,書展的溝通工作早就結束,每天蹲在酒店撓破頭想字。談羽就利用了他的忙,輕飄飄地掩飾了自己的盲。
有時候也很寸,過去幾天他練習靠模糊的光影走路,雖然不大順暢,好歹也沒磕著碰著。這天他照常摸索著扮好人,剛下地就踩到了被風吹到地上的紙杯。看不見,心裡一慌,手還沒扶住什麼東西,整個人就失去平衡砸在了地上。
更慘的是,個子有點高,床到牆的距離不夠他發揮,腦門直挺挺磕在了牆角。
感覺到流血的第一秒,談羽面無表情地想,這下糟了,許衍真見著他,估計要心疼死了。
他不敢有大的動作,手捂著傷口,慢慢靠著牆坐起。床頭櫃邊有個呼喚鈴,他一寸一寸往前挪,總算是摸到了凸起,很有成就感的摁了一下。
這是談羽視力出問題以來,最兵荒馬亂的一次。他自己看不見額角的傷,直接撞木了也察覺不到多疼,還對探望自己的人笑。
惠邡從來都是心比殼還要硬的人,哭腔愣是沒忍住:「疼不疼啊?」
她和談非戀愛多年,談羽幾乎就是她看著長大的男孩,再大也還是幼弟。看談羽搖頭,她吸了吸鼻子,手輕輕在膠帶旁碰了碰:「都縫了針,還腫……傻子。」
梅資冷著臉在撞到他的牆角立著,他不知道談羽到底在想什麼,要是正常人眼睛出了問題,該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