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第1/2 頁)
路千棠語氣驟然平和下來,又跟他一笑,說:「單帥的教誨,千棠都記下了,剩下的鞭子,等我好些了再去領。」
單池留緊盯著他,好半天沒說話,突然開口:「你是覺得那些對你來說不公平?」
路千棠情緒平穩,緩緩說:「的確不公平,不過我最近才明白這個道理。」
單池留眼神凌厲,問他:「那你說說,什麼叫公平,這世上有什麼是公平的?」
路千棠越挫越勇,竟然不大怕他了,語氣裡也帶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說:「比如路千棠是一個人,不是誰的附屬品,也會有人的情緒,放下什麼拿起什麼沒有那麼容易。」
他說著神色越發嘲弄,又說:「讓我進京西營的時候我十七歲,如果我爹還活著,我應該還跟著他習武讀書,怎麼都不會是被人踐踏的沒有半分尊嚴,我只有一條命,不拿命賭我還能拿什麼賭,好不容易爬上去了還要被罵以色侍主——」
路千棠突然咳了起來,連帶後背疼得不行,才扶著桌案自己又緩緩坐下了,言辭不再激烈,他眼睛有些灰濛濛,垂頭道:「世伯,我就算一無是處,但我這麼拼命,就是為了得到你們的認可……我活得也很累。」
路千棠從單池留那裡回去後一直懨懨的,後揹包紮好的傷口都裂開了,血糊糊的觸目驚心,重新上藥時身上不住地冒冷汗,根本掛不住藥,只好叫軍醫煎了安神藥叫他喝了,昏昏沉沉睡下後才算是能好好敷上藥。
秦歡翎在營帳外急得亂蹦,瞧陳宣出來忙上前問:「他睡了?」
陳宣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應了一聲,說:「吃了安神藥,沒告訴他,不然他肯定不吃,你別說漏嘴。」
秦歡翎唉聲嘆氣好半天了,這會兒又嘆了口長氣,說:「瑾王殿下要是沒走就好了……」
陳宣撲哧笑了一聲:「你不是討厭那位嗎?你也中他的妖術了?」
秦歡翎趕緊示意他噤聲,說:「別胡說八道,只是這樣一比,那位殿下好歹不打人……」
陳宣不以為意,說:「殿下在也沒用,別說是殿下,就是陛下也要讓單帥三分,他要教訓人,還用得著看旁人臉色?」
秦歡翎嘖他一聲,說:「我知道,這不是,那什麼……好歹能讓他高興一點嗎……瞧他臉色一直不好看,那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
陳宣突然停了腳步,說:「說起來,單帥怎麼單單跟他過不去,就算是得罪了什麼,也不至於跟個小輩這般計較吧。」
秦歡翎撓撓頭,說:「這……我也不知道啊。」
陳宣瞥他一眼,又嘆道:「有的熬呢,還有四十鞭,別等那位一時興起,又拽過去捱打怎麼辦?身上好利索還得一段時間。」
正說著話,突然有個小兵跑過來,要往路千棠屋裡去,被秦歡翎伸手攔下了,問道:「什麼事?將軍剛睡下,別去打擾。」
那小兵一拱手,說:「是單帥叫人過來傳話,說剩下的四十鞭……」
人家還沒說完,秦歡翎立刻嗷了一嗓子:「幹什麼!剛上完藥,再打就打死了!」
那小兵說:「不是!單帥說剩下的免了。」
秦歡翎跟陳宣對視一眼,心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路千棠這一覺睡了很久,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醒了之後精神竟然很好,吃飯喝藥都很痛快,除了活動還不利索,簡直像是個沒事人。
秦歡翎給他換藥的時候說起剩下的鞭子不用捱了,路千棠驚訝地挑了挑眉,笑說:「真稀罕。」
秦歡翎也說:「瞧他昨天氣勢洶洶的,沒想到轉臉就好了——頭兒,昨天都說了什麼?」
路千棠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只說:「陳年舊事。」
秦歡翎還沒繼續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