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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鐵花道:&ldo;你是……袁三姑娘?&rdo;
陳照水輕笑一聲:&ldo;興許是。自打散了功,從前的事情早就記不大清了。&rdo;這話是陳照水用來哄人的,隨著經歷的增長,記憶自然是在慢慢恢復的,袁松聲待她與陸常儀極親厚,如何能不記得他?但她要怎麼和外人說袁松聲向來是管弟子叫女兒的,又怎麼解釋連她自己也沒想明白的身形變小?
元島的事情一向很麻煩,照常理說武職主攻武學,文職則專心習文,各司其職,師承脈絡也很清楚。可元島偏不,島主叫文職也要去拜師學武,只不過分別叫師父、老師以示區分,齒序則只按老師這邊來,輩分也只算三代。
陳照水是文職,又是年清彰的關門弟子,有兩個只比袁松聲稍晚些時候到元島的師兄。年清彰只管她數術,大師兄身體不好,她可以算是袁松聲和二師兄拉扯大的,又和陸常儀住在一處,細論起來堂兄顧飛白反倒不算最親厚。對元島所知甚少的人,聽到陳照水的這些混亂複雜的稱呼,只恨不得裝作耳聾目盲,不想起理清這裡面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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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照水想著家裡的事情,不再說話,於是場面又膠著起來。兩方人馬互相戒備,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直至一葉扁舟搖搖晃晃地從遠處駛來,他們才轉而關注海面。船上只有兩個人,一站一坐均是閒適模樣,只有排開的海水在其身後變作白色燕尾四散而去,才顯現出扁舟是在內力作用下快速移動。等船靠近了,就能看清站著的是顧飛白,坐著的卻不再是曾被稱呼為族長的元島島主。
那是一個有著蜜色面板的高挑姑娘,披髮跣足,穿著一身虎皮的短衣短裙,腰間別著短刀,背後負著藤條制的長弓,顯然是某個海島上的異族。她看到楚留香,竟然站起身吹了個口哨,並和顧飛白道:&ldo;那個穿藍衣服的真俊俏,可惜矮了點。&rdo;她說中原話的時候,還帶著一種奇特的口音,使她更具魅力。
顧飛白道:&ldo;島主一走你就變成這樣,恐怕不大好吧。&rdo;
姑娘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旁人的古怪神色,仍舊對楚留香評頭論足:&ldo;哎呀,你不懂,像他那種型別的,要是不夠高,魅力就要大打折扣了。其實也不是他矮,實在是我高了一點。&rdo;她這話沒錯,她比顧飛白還要高半個頭。
顧飛白嘆了口氣:&ldo;請你辦點正事吧。&rdo;
姑娘高聲笑道:&ldo;知道了知道了,你妹妹的事情最要緊。&rdo;
她俯身從船邊提起浸在海水裡的藤簍,踩著礁石一路快跑到陳照水身邊。她身形矯健,不具內力,跑得卻比顧飛白快得多,稍顯雜亂的頭髮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擺,顯得極具朝氣。她也不管原隨雲和丁楓的臉色,將藤簍一丟就把陳照水抱在懷裡,笑道:&ldo;我是謝遠,才進的元島。我和你哥哥來接你了。&rdo;
謝遠抱著陳照水轉了幾個圈,等陳照水笑起來才停下動作,改作單手摟抱:&ldo;這樣才對嘛,我們的小照水就是要高高興興的。&rdo;又招呼岸上已經目瞪口呆的五人:&ldo;多謝你們照顧她啦,我請你們吃牡蠣。&rdo;
原隨雲顯然不清楚應當怎麼應對這麼熱情這麼自來熟的人,只能道了謝,接過已經開好殼的生鮮。丁楓隨後也接過,閉著眼一口吞下,將外殼遠遠地甩開。
顧飛白木著一張臉站在稍遠的地方,等謝遠連楚留香他們也分了東西,才開口道:&ldo;你稍微分清一下是不是自己人。&rdo;
謝遠大手一揮:&ldo;放心,知道照水喜歡吃這個,最好的我全留著呢。&rdo;顯然是沒弄明白顧飛白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