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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嘆了一聲:&ldo;我只勉強算個跌打大夫,除了相面,也沒別的探查法子。&rdo;他斷言短命,竟靠的是相術。
楚留香安慰道:&ldo;術有專攻,顧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rdo;
他安慰的時候,已經有水手上前解開漁網,用幾匹土布蓋在姑娘的身上了。這時候從艙門裡又走出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很難形容的人,你看到她的時候能很確定她的身份,可你若是想用什麼詞來描述,就會覺得她實在不具有特徵以至於連普通這樣的詞也很不貼切。等你背過身去,想要再回想她樣子,又會發現你已經忘了她。
她遠遠地站著,顧二見了她,立刻低聲道:&ldo;族長。&rdo;快步向她走過去。
只是他還沒走出幾步,那幾個閉眼躺著的姑娘齊齊睜開眼睛,一躍而起分別攻向顧二週身各處,一個五指箕張成爪直取背心,一個攻他右臂,一個橫掃腿部,躍得最高的那個則是欲一掌劈向頭頂。
這四個姑娘動作又快又急,像是已經演練多遍,哪怕離得最近的原隨雲也只來得及揮袖將顧二往旁邊又帶了幾步。這幾步對於高手對招或許相差很多,但對顧二這樣的文人實在太不夠用,顧二甚至已經垂下了眼。
這時候,異變突起。
一道銀光閃過,化成一堵銀色的牆將他們擋在兩側。那張精鋼製的漁網竟像是銅牆鐵壁一樣,硬生生捱了四擊,仍舊是平整穩定,甚至在襲擊者的手上腿上留下了細細的劃痕。&ldo;人魚&rdo;姑娘們一擊不中,立刻要抽身後退,可漁網退得比她們還要快。等退到船舷的時候,鋼絲幾乎將她們的身體勒變了形,連帶著一道摔下船去。
血,海面上全是血與肉。
那是因為在入海的瞬間,漁網似有靈性,猛地一收緊,活生生地切肉斷骨,直至團成一個密實的鋼球,才又不帶一絲水汽血腥地回了族長手中。
冷,渾身發冷。
雖說是活不過一個時辰,可誰也沒想到是這麼一個死法,血腥,奇詭。
只有顧二仍舊用那樣低眉順眼的神色道:&ldo;勞族長相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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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無知,仍舊駛著船往蝙蝠島去。等到了晚間,船就穩穩噹噹停在一片礁石之外,船工打響了船上的鐘,鐘聲就在一片夜色中擴散開來了。
一行七八個人提著紙質的燈籠緩緩地踩著礁石過來,夜涼風寒,月暗星稀,燭光在宣紙後忽明忽暗,被簇擁在其中的陳照水的形貌也時隱時現起來。
陳照水整個人都被埋在厚重的披風裡,臉上還帶著微弱的笑意,眼神卻是深邃不見底,她雖然仰著頭,可讓人覺得她正在俯視。
陳照水高聲道:&ldo;可是三原原隨雲原公子的座船?&rdo;她的聲音在內力的加持下傳得又遠又清晰,影影約約還帶了一點歌詠的味道。一聽到她的聲音,大家就都往船頭去了。
原隨雲道:&ldo;在下正是原隨雲。&rdo;
這時候一個浪頭打上礁石,陳照水腳踩浪花順勢上了船。她的步伐又輕又快,像是風中的柳絮那樣悄然無聲,不過幾天功夫,她的輕功竟然又有精進。在她身後又上來兩個黑衣人,將一條長索系在船頭,筆筆直地通向毫無光亮之處。
陳照水道:&ldo;前面就是蝙蝠島,還請諸位上橋,不過我是一直管它叫纜繩的。&rdo;她說話的時候,顯得極為隨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並不在意聽者的感受。
胡鐵花道:&ldo;如果掉下來呢?&rdo;
陳照水道:&ldo;那就爬起來走陸路,頂多濕了衣裳,你總不會要我救吧?&rdo;蝙蝠島被她一說,好像一點也不神秘,一點也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