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3 頁)
蒙古的精兵被近了身,棄弓抽出腰刀,在雨水中成為帶著潮氣的殺意,又被秋霜劍如切玉般劃成兩截。沒有漂亮的劍光,唯有受阻的水汽稍微彰顯出內力凝實而成的劍氣,讓人不至於驚訝為何劍尖離自己還有一寸,居然仍能留下致命的傷口。
陳照水將將啟蒙完劍術,就應島主要求改練了細雨流光手,此時她的動作標準沉穩,不帶絲毫劍意,也沒有精妙招式,更看不出半點劍客影子。但劍招所帶來的傷害,並不會因此而減少,長劍鋒利,內力充沛,這就足夠讓援軍迎風而來,又不得不乘風而去。
世人常常說劍意、劍道,認為在其中的體悟對交戰有著決定性的影響,頂尖劍客比拼的是在劍招之上的心境。然而真正能傷害人的身體的,卻仍舊是劍招本身。陳照水用著最原始的劍法,懷著最空無的心境,將劍從神壇上拉下,把殺人器的本質展露於眾。
不知為什麼,中原武林的人士卻沒有前來阻擋陳照水,更未藉機迫近陸常儀,反而收束人馬,同時戒備著雙方。兵馬折損了大半,陳照水才停下手,沖拖雷微微一笑:&ldo;現在你知道,你是打不過我的了,為什麼不跑呢?&rdo;
拖雷神色不帶懼意,仍舊用糙原勇士慣有的聲調道:&ldo;你重傷了我的安答,我必要為他討回公道。&rdo;
陳照水的面容仍舊柔和,卻給人以危險感:&ldo;那是你們的公道。&rdo;又是一躍回到陸常儀身邊。陸常儀從陳照水手中接回長劍,用指腹慢慢擦去她臉上血跡:&ldo;對吧?他們就這點本事,你不用那麼小心的,也不必顧忌什麼。&rdo;
雨還在下,圍兵也沒有散去,局勢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趁著蒙古人和宋人相互猜疑的功夫,陳照水將手抵在陸常儀後背,慢慢替她調整內息。等他們終於猶疑著達成一致,決定一道逼迫青冢殘部的時候,陸常儀才開了口。
她揚聲道:&ldo;瞧你們的神色,好像要戳著我的脊樑骨,罵我行事惡毒、糙菅人命。丐幫的弟子,你們哪怕將話傳遍宋國,讓所有的宋人一道來指責我,也只怕不能讓我落到千夫所指的境地。&rdo;她頓了頓,神色更加張揚艷麗:&ldo;你們的宋國苟延殘喘至今,還剩下多少國土多少人!劉春生已死,天下誰還能救得了你們!&rdo; 陸常儀用力狠了,只好用衣袖遮著嘴,低咳了幾聲。
陳照水只能接過話:&ldo;你們或許不吝惜自己的性命,但還是心懷百姓的對不對?&rdo;
洪七公在全真教內力下稍有恢復的面色,此時又如同金紙一般,蒼白可怖,顫聲道:&ldo;陳照水,你……&rdo;馬鈺這時候才發現來者竟是陳照水,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照水側過頭,做出環視四周的樣子:&ldo;你們心懷一時之意氣,不願承認自己的過失,反倒將事情越滾越大,再反咬一口。要是當初醉仙樓的事情客客氣氣地解決了,如何會有今日的禍患?&rdo;又對拖雷道:&ldo;鐵木真的世子,你可不要學他們呀。&rdo;
她說話的樣子,真像高居廟堂的天子,尊貴冷淡,又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意味,又是元島慣有的做派。
拖雷不由伸手扯了扯帽沿,他曾和兄長一道與劉春生聯軍作戰,如今聽到熟悉的話,難免心生懼意,只道:&ldo;你是不是還要尋我的父親?&rdo;他說的是元島不管禍主、直接找其首領計較的習慣,窩闊臺從前就吃過這樣的虧,劉春生當面一句話不說,等轉過身就直接一狀告到鐵木真面前。
陳照水道:&ldo;興許是我,興許是旁人。&rdo;
馬鈺聽得一頭霧水,出言道:&ldo;哪裡還有旁人?&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