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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損道:&ldo;蘇樓主得了陳姑娘,數字也分明起來了。但金風細雨樓又比六分半堂好多少?莫非每個人都是死士?&rdo;
蘇夢枕瞳孔陡然收縮,冷冷道:&ldo;至少金風細雨樓可以調動二成禁軍。&rdo;
話到這裡,已是劍拔弩張,談無可談了。蘇夢枕扣緊了袖中的刀,雷損則伸出了他的左手,只剩下拇指和中指的左手,只要紅|袖刀自袖口劃出,就可以快慢九字訣應對。而王小石也按上了挽留劍的劍柄,和白愁飛一道注視著狄飛驚,彷彿下一刻就要搏命一般。
然後劉桓衣咳嗽了一聲:&ldo;你們要是談完了,不妨談一談我的事情。&rdo;她甚至沒有拔刀,只是用食指輕輕劃了一下茶杯。緋紅色刀氣一閃而過,瓷製的杯盞像是泥胎木塑一樣被齊齊整整地分作均勻的兩半,茶湯受寒性的刀氣所影響,立時被凍成細密冰屑,又被壓實在杯盞中,竟未曾落出分毫。
雷損仍舊保持著將要出招的姿勢:&ldo;劉將軍的刀氣倒和舊時不同。&rdo;
世人談及劉桓衣,必說鏽刀。如今這股刀氣,與其說是鏽刀脫胎換骨,不如說是兼得紅|袖刀法之形,與先天破體無形劍氣之意,全然是另一套武功了。
劉桓衣稍稍側過頭看向雷損,杏眼不怒而威,珠玉冠的寶氣將她承託得高貴而懾人。她不說話,只挑高了眉,就已勝過千言萬語,讓人錯以為自己說出了不妥當的話。陳照水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溫聲細語地叫了一聲:&ldo;桓衣姐。&rdo;劉桓衣於是和緩了神色,低下頭去解繞在陳照水手腕上的柳枝。
柳枝在劉桓衣修長的指間打了一個轉,細狹的柳葉便盡數脫落。她抬手在末端打了一個結子,才開口道:&ldo;狄大堂主扣下照水這樁事情,我已聽聞了大概,但仍然要向諸位求證。&rdo;
陳照水失了柳枝,只好端起杯盞,用寒灰更然引著茶湯中的浮沫聚攏成不同的花樣。劉桓衣先求證了花無錯和古董叛徒的身份與死因,又詢問了圍殺陳照水的那支奇兵,然後拍了拍陳照水拿著杯盞的手:&ldo;問你呢,在六分半堂過得好不好?&rdo;
這也是蘇夢枕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的問題。身陷囹圄,身負重傷,無醫無藥,無聲無光,不飲食水,不知未來,這樣的八天絕不能算得上好。看劉桓衣的神色,好像只要陳照水說出半句抱怨的話,立時就要遷怒旁人。
陳照水卻說出了非常奇怪的一句話:&ldo;挺和氣的。&rdo;
狄飛驚極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劉桓衣知道陳照水這麼說,必定是因為對方既不打罵她,也不總遣人盯著她,甚至還刻意讓她獨處,讓她能夠享受安寧日子。這種結論,自然是和梁初成刑求旁人的狀況相比較,也是和世上絕大多數私獄做比較而得的。
劉桓衣又往柳條上打了一個結,繩結是元島的文字,這最後一個結子落下,已是將前因後果說得分明。她看著這一串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結子,低低嘆了口氣:&ldo;這樁事情就算下了定論了。&rdo;
白愁飛忍不住開口道:&ldo;就這樣?&rdo;他完全無法理解如此大張旗鼓,竟只是為了問明白事情經過,卻不做出任何應對措施。
劉桓衣突然笑了起來:&ldo;又不是公事,非得將何時何地何人都得廣而周知。&rdo;
雷損從前和元島打過不少交道,自然明白劉桓衣的言下之意,竟猛地站了起來,厲聲道:&ldo;我們未曾傷她性命,你也非得用上月明星稀?&rdo;
同態復仇。蘇夢枕心裡快速閃過了這個詞彙。
劉桓衣也站起了身,神色冷淡:&ldo;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