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櫓公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船槳提起，橫在陳照水的身前：&ldo;不要再過去了。&rdo;

陳照水道：&ldo;可是你攔不住我的呀。&rdo;

櫓公確實攔不住她。袁松聲的御水行令他平生水戰從無敗績，而他的兩個弟子也同樣極擅水戰，湖水非但不能阻礙她們的步伐，反而比平常地形更能發揮出實力。

萬幸的是，他曾經高人提點，知道應該怎樣應付陳照水。櫓公又嘆了一聲，從船邊提起了一個竹簍。竹簍一離開湖面，水便傾瀉而下，變成泛白的飛沫，露出竹簍中淡青色的蝦。蝦離了水不免掙紮起來，蝦螯蝦足掙扎扭動，不經意間露出深青色的蝦子。

櫓公將竹簍遞到陳照水手中：&ldo;如今時節，正是青蝦肥美的時候，你若喜歡，不妨拿去嘗嘗鮮。&rdo;

陳照水果然高興起來了，不再試圖越過湖心，而是順著櫓公的意思上了船。櫓公輕輕一扳船槳，小舟便飛似得到了岸邊，再往湖岸卵石上一抵，就輕輕巧巧地停下。

陳照水跳上岸，轉身笑道：&ldo;大伯，謝謝你呀，我一會兒煮了蝦子面帶給你！&rdo;

櫓公還沒來得及拒絕，陳照水就已經遠遠跑開了，等她再回來，就帶上了提著食盒的王小石。陳照水用左手搭上王小石的肩，在水面上幾個起落就到了天泉湖正中的一塊巨石上，又趁著王小石端出碗筷的功夫，招呼櫓公道：&ldo;大伯，我和王少俠一起煮了面，趁熱一起吃罷。&rdo;

櫓公已無話可說，只能慢慢揭開了頭上的蓑笠，將它靠放在船尾的魚簍上。失去蓑笠的遮蔽，櫓公就露出一對濃眉和滿頭白髮來，奇怪的是，他面頰上的面板細嫩光潔，全然不像是一個老人。櫓公搖著船靠近，忽略王小石尷尬的笑容，沉默地接過他手中的碗筷。

蘇式的湯麵配上蝦子制的澆頭，是一道略顯繁瑣的菜餚，即使是麵館多年的老師傅，也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熬製高湯，剔出蝦子。陳照水用爍玉流金加熱湯水，再指使王小石逐個摘去蝦頭，等青蝦俱成死物了，才用寒灰更然移出蝦子炒制澆頭。

王小石小心翼翼地問她用時令二十四做菜是否不太妥當。陳照水卻說陸常儀曾用寒灰更然打掃衛生。

王小石嘆道：&ldo;有哪些不曾被你們用來做這種事情的？&rdo;

陳照水道：&ldo;你是指哪種事情？武功招式好比工匠器具，造來就是讓人用的，沒有什麼只能用在某一處的說法。&rdo;

王小石想了想：&ldo;你說的確實對，但你能想像蘇樓主用紅袖刀劈柴的場景嗎？這也太過怪異了。&rdo;

陳照水笑道：&ldo;那是因為紅袖刀本就不適合劈柴。紅袖刀刀身輕薄，而柴刀需要厚實堅韌，硬要去劈砍恐怕會要捲刃。&rdo;

陳照水說的煞有介事，彷彿真的經歷過樵夫生涯，王小石忍不住去摸了摸挽留劍‐‐挽留劍的劍柄是一把小彎刀，想像自己用它砍柴的樣子，不由打了個寒顫：&ldo;這麼一說，還是伶仃刀更合適一些。&rdo;

話到這裡，櫓公已經無法再保持沉默：&ldo;王公子和陳姑娘能否換一樁事情說一說？&rdo; 他好像有些受不了紅袖刀從神壇被拉下，成為日常瑣碎生活的一部分。

陳照水坐在山石高處，輕輕晃著腿，聲音清亮得像是一支歌：&ldo;那我們說自在門？可是自在門最近也沒什麼事情。說元島？又要變成數人頭。說金風細雨樓？我們就待在這裡，沒必要特意去說。&rdo;

王小石忽然道：&ldo;我聽聞令師讓陳姑娘離自在門人遠一些？我是不是要坐到那邊的山石上？&rdo;他說話的時候面上帶著笑意，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