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近身伺候的長隨齊心端來溫水給許鞅喝下,他倚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沙啞著聲兒說:「原以為不是什麼大病症,想想拖一拖就好了,哪裡知道耗了這麼久,齊心見我咳的難受,才進宮來請你。」
論交情,他們不過只有幾面之緣,礙於端靜公主,裴淵是不想淌這趟渾水,但見許鞅如此也於心不忍,心裡一嘆:「駙馬保重身體,我先開上幾副藥,您按時吃上,多些日子就能康復。」
駙馬臉色慘白,朝他拱拱手:「有勞了,裴大人……」
裴淵寫好藥方,交給公主府的下人去抓藥,寢房裡一陣忙碌後,還沒見端靜公主的身影。
按理說新婚不久的夫婦,是該琴瑟和鳴,恨不得日日膩歪一起的,然而駙馬病了這麼久端靜公主卻一直沒有過問,這般詭異的相處方式,細心的人必會發現端倪。
若是旁人,難免詢問一二,但裴淵向來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他不打算多嘴,偏偏許鞅要找話來說。
他神思倦怠,比起大婚時意氣風發的樣子相去甚遠,此刻見了裴淵,心裡那些壓抑許久的話,就控制不住的倒出來:「我這些毛病,傳揚出去也不是中聽的,徒惹些笑話。可青雲吶……我這心頭可實在太苦了,滿肚子的憋屈找不到人說,遲早要鬱鬱而終啊!」
裴淵面上浮現一絲悲憫:「您是駙馬,萬千榮光,尊貴無比,怎麼會憋屈?」
「榮光?」駙馬哂笑,彷彿聽見什麼笑話般,眼中升騰起一股恨意,雙手狠狠攥著錦被,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外人眼裡我尚了公主,是走了大運。一開始我也想好好的跟端靜過日子……可要知有今天,誰想當這勞什子駙馬!」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激動起來,又是遏制不住的一陣咳嗽,臉頰透著奇異的紅。
裴淵順著他的話問:「您和公主?」
許鞅仰倒在枕頭上,聲音透著幾分淒涼苦悶:「裴大人你瞧,我病了這麼久,從來沒見過公主的影子,我這個駙馬,就是個幌子,就是為了遮掩她那些……」
骯髒不堪的嗜好。
最後幾個字,他實在沒臉說出口,硬生生的住了嘴。
裴淵擰著眉,沒有追問,只道:「鬱則氣結,傷肝傷脾,駙馬別想太多,身體為重。」
許鞅咬著牙點點頭,閉著眼只剩滿臉憤懣。
與正房相距百步遠的偏院,與駙馬屋裡凝重的氣氛大不相同,緊閉的房門中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嬌笑聲。
先是吃吃的笑,漸漸地就多了一絲曖昧繾綣的低吟,伺候的婢女們站得遠遠的,對裡頭的動靜充耳不聞。
許久之後,那些叫人面紅心跳的聲音才消失,端靜公主的貼身宮女沉碧站在樹蔭下搖著扇子,燥熱的夏日生出幾分不耐煩來。
有婢女從前頭匆匆而來,附耳說了幾句,沉碧臉色微變,揮揮手讓她退下,躊躇半晌後,才上了臺階去敲門。
好一陣裡頭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房門開啟,端靜公主才披好外裳,頭上的髮髻鬆鬆垮垮的垂著,姣好的面容還有尚未褪去的紅暈,說不出的妖嬈嫵媚,風情萬種。
沉碧垂著頭,從她開門的縫隙中,看到裡頭帷幕掩映的拔步床上有人影晃動。
「什麼事兒?」
聽聞端靜公主開口,沉碧驀然醒神,匆匆移開視線:「駙馬病了,才請了太醫院的裴大人,說了好一會兒話了。」
「裴大人?」端靜公主秀眉輕蹙,從前在宮裡她就不問事兒,現在在後宅裡更是樂不思蜀,連大門都不出一步,顯然不認識這號人。
好在沉碧身為貼身宮女,時刻為主子關注著宮裡的動向,小聲解釋:「是個年輕人,才來太醫院不久,聽說醫術了得,皇上準他專為宜嘉公主看病,駙馬似乎和他也有幾分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