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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兒子又孝順，如今這日子過得很悠閒，她倒是盼著銀豆能常來找她說說話。畢竟她倆能說到一塊兒，銀豆手又巧，總能給她帶些新奇的玩意兒。只是從過完年到現在，銀豆都沒出現過。何彩芍還想著今天大集，到這個時辰不見人，柳銀豆估計沒影兒，剛準備著出門看戲去，外頭院門上狗汪汪汪，接著響起柳銀豆清脆的聲音，&ldo;姨，我來啦。&rdo;

&ldo;啊喲，盼你都盼不來！&rdo;何彩芍喜得眉開眼笑，拉著柳銀豆往裡屋走，指使她的使喚丫頭小翠，給銀豆端些茶點來。

&ldo;天冷呀，懶得跑，&rdo;柳銀豆有些不好意思，&ldo;再說前兩月家裡事多，都叫事情耽擱了。&rdo;

&ldo;你家就兩個人，能有啥事？你就哄我吧。&rdo;何彩芍故作不滿，上下打量著柳銀豆，見她衣著利落，一眼看上去，好似面前站著個清秀的小後生，嘖嘖兩聲，&ldo;咋瘦了？噢喲，咋瘦了嘛？&rdo;

柳銀豆嘿嘿笑著，沒接茬。何彩芍的丫頭小翠端著茶盤進門，止不住地咳嗽，手有些抖，滾燙的茶水差點溢位來，何彩芍剜了她一眼，罵她，&ldo;你個死女子，就不能忍忍？唾沫星子都咳到茶碗裡去了，叫人咋喝？&rdo;

小翠面紅耳赤，&ldo;太太對不住，我給柳姑娘重新倒一碗。&rdo;把擺好的茶又放回茶盤裡，沒防住又咳起來。

何彩芍的臉拉的很長，&ldo;你病沒好利索早不說？給人過了病氣咋辦？！回頭我再跟你算帳，趕緊換個人過來伺候！&rdo;

小翠快哭了，其實何彩芍平時對她挺好的，身邊除了一個老婆子外也只她這麼一個貼身丫頭，換個人是啥意思？不要她了麼？

柳銀豆見狀，忙拉住小翠的胳膊打圓場，&ldo;姨，我看小翠不是啥大毛病，你甭心急上火。&rdo;

銀豆順勢摸著小翠腕子上的脈搏問，&ldo;你這兩天喝藥沒？&rdo;

小翠老實回答，&ldo;我前兩天吹風，頭昏身重，就抓了兩副藥，本來好了，不曉得今兒個為啥咳得很厲害。&rdo;

&ldo;那是因為沒好利索唄。&rdo;銀豆笑，心裡明白這丫頭是怕吃藥花費大，覺得好得差不多自己扛扛也就沒事了。

&ldo;那……不嚴重吧。&rdo;小翠試探性地問。

銀豆搖頭，&ldo;我教你個土方子。你回頭去廚房拿頭蒜，拿點生油。蒜剝了皮搗成泥，晚上睡覺前把腳洗乾淨，腳心摸油，把蒜泥抹上再用布纏住，要是腳心刺疼，就可以取下來。連著纏兩個晚上，你就好利索了。&rdo;

&ldo;……真的？&rdo;小翠和何彩芍異口同聲地問，這種法子聞所未聞。

&ldo;真的，不耽誤你的活計。&rdo;柳銀豆認真點點頭。

柳銀豆免費看診，小翠得了便宜高高興興出去換茶，銀豆從自己隨身帶的包裹裡翻出個細白瓷樣的瓶子，遞給何彩芍，&ldo;姨，我只有這一小罐，你先用著。&rdo;

白瓷瓶是柳銀豆從何彩芍這裡賺到第一筆錢之後，忍痛在鎮上開的瓷器店裡買回來的。莊戶人家通常不會在這方面花錢，一來這樣的細緻瓷瓶價錢高，二來用不著。

瓶子裡裝的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玉肌膏。她在很久之前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背熟了一本失傳許久的古方集，醒來之後便鑽研著要如法炮製。比如現在準備賣給何彩芍的這瓶，將藥材研細細篩出來，混著豬油脂，提煉出去年秋末摘下來的花瓣汁，文火燉煨，精細搗鼓一番，陰涼處封存些許時日，然後拿出來賣給何彩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