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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狗蛋都遠遠的跟著，銀豆和楊狗蛋的親近交談全部落在了他的眼睛裡，像無形的鐵錘一樣咚咚咚砸著他的心。

銀豆提著楊二驢給的花燈籠，燈籠裡的燭火閃著微微的光，照著她苗條筆直的身影，雪地裡，影子細斜纖長，卻仍然倔強。

柳銀豆……她可能真的喜歡二驢吧……

狗蛋捂著快要碎裂的心，默默跟在銀豆後面，看見她折回，又去了楊大牛家。

她去做什麼呢？要和楊二驢成親，去通知人家的大哥大嫂麼？銀豆啊銀豆，你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忘了替楊二驢挨的那一頓打麼？

銀豆從楊大牛家出來，才慢吞吞地回了家。

狗蛋遠遠跟了一路，銀豆進去沒多久，他也回去了。趙氏把飯放在鍋裡溫著，見他來又取出來，笑著說，&ldo;快吃。今晚有熬爛的大棒骨肉，香的很。&rdo;

狗蛋端過飯碗，問，&ldo;銀豆吃了嗎？&rdo;

趙氏說，&ldo;就吃兩口，乏了，已經躺著去了。&rdo;

狗蛋哦一聲，端著飯碗走到東窯門口，見燈盞亮著，鼓起勇氣喊一聲，&ldo;銀豆。&rdo;

&ldo;對不起&rdo;這三個字沒出口，裡面的人吹熄了燈火，聽動靜，像是翻個身，睡下了。

&ldo;過年要守夜呢，你這麼早睡下不合適嘛。&rdo;

他小聲嘀咕著，趙氏從窯屋出來，勸狗蛋，&ldo;銀豆今個怕是累著了，臉色都不好，叫她睡去，等到了時辰我喊她。&rdo;

狗蛋點點頭，這個年過的，可真不是滋味。

他可不像銀豆那樣瞌睡，老老實實圍著小火爐守歲。半夜趙氏叫醒銀豆，銀豆揉著眼睛上中窯和大家待在一起。狗蛋沒敢和她說話，為了叫她高興，在院子裡放炮仗，噼裡啪啦響，拿眼睛偷偷瞄她，希望她能看他一眼。銀豆裹著被子哈欠連天，睏倦至極，腦袋一點一點的。趙氏心疼她，&ldo;銀豆哎，守歲哩，我娃堅持住呀，過一陣再睡。&rdo;

銀豆頭一歪，靠在趙氏肩膀上。狗蛋有點難過，她看起來很瞌睡，那麼白天發生的事情，她到底是個啥態度？

狗蛋心裡更難過了，彷彿剪刀戳在心口上，怎麼捂都捂不好。

後半夜，銀豆陪著趙氏去中窯睡下。狗蛋也迷迷糊糊去西窯，睡一晚上，也沒睡踏實，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但自己也說不清楚。

銀豆日上三竿才起來。趙氏捏好扁食（餃子），白菜肉餡和蘿蔔肉餡兩種，熱騰騰下了一鍋，撈出來喊銀豆和狗蛋吃飯。狗蛋吃一碗，銀豆卻吃了兩碗。

&ldo;狗蛋呀，你咋吃這麼少。&rdo;趙氏擔心的地問，&ldo;扁食不好吃？&rdo;

狗蛋搖頭，&ldo;媽……，我……我昨兒吃多了。剩下的放涼了煎著吃。&rdo;

狗蛋偷偷看銀豆，見她神色如常，稍稍安心。銀豆不理他，不過他想，也許過兩天說開就好了。但是在這期間，他要尋機會跟她道歉，真誠道歉。

桃花杏花來找銀豆，進門就喊，&ldo;師傅，人都叫齊了，咱們過吧。&rdo;

趙氏納悶，問，&ldo;你們……去哪兒？&rdo;

銀豆說，&ldo;去看戲呀，奶奶去不去？就在祠堂門口大槐樹底下。&rdo;

&ldo;銀豆呀，看啥戲嘛？&rdo;趙氏總算察覺從昨天一直到今天有些怪異的氣氛，銀豆和狗蛋不說話。銀豆的表情淡淡的，狗蛋一直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