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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痕跡。黑痕越來越長,但距離石碑尚遠。不過,成千上萬的乾屍有如風中墜葉,大多掉落在了石碑周圍。
臭魚上前摸了摸石碑,自言自語道:“他大爺的,太懸了,誰在下邊放了塊大石碑?如若掉下來一腦袋撞上,豈不撞回姥姥家去了?”他又問我:“你看了老半天了,石碑上有出口嗎?”
我一邊裹紮手背上的窟窿,一邊對臭魚說:“這是戎人祖先祭神的內容,還有些我看不明白,似乎是說……掉下來的人全成了餓鬼?”
臭魚說:“那有什麼可奇怪的,你想啊,掉下來的人即便沒摔死,也會困在洞中出不去,又找不到東西吃,一來二去,還有不餓成鬼的?”
我認為臭魚說得也不是不對,可這幻光浮動的花海雖然亮同白晝,卻讓人感到格外詭異,除了巨木外邊的幻光花,再沒任何活的東西。我們又不會飛,下來容易,上去那可難了。等到九頭神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臭魚抹了抹頭上的汗,他說:“此處這麼熱,寒泉之下只怕是火海了!”
我也感到口乾舌燥,忍不住想將魚皮衣扒掉,低頭看了看腳下,對臭魚說:“你我對付不了九頭神,生還已是無望,再也吃不上炸醬麵了,如果拼個同歸於盡,那也算夠本了。”
臭魚說:“你是豁得出去,可你真敢閉眼往火坑裡跳,咱也下不去不是?”
我還沒答話,臭魚忽然又說:“你看石碑上的人是誰?”
我按他所指看去,見石碑上邊趴了個人,腦袋耷拉下來。那是跟我們一同掉落下來的九伯,他脖子斷了,又掉在石碑上,身子朝上臉朝下,已經摔得沒了人形。
臭魚說:“九伯,再叫你一聲九伯,想不到你也有這個下場,真是黑鬼掉在麵缸裡——白鬼了……”
【7】
話音未落,石碑上的九伯突然動了一動,摔扁的腦袋在脖子上轉了過來。
我和臭魚大駭,哪有人頭在脖子上打轉的?他的脖子斷了或許還能掙扎一時,腦袋撞在石碑上,撞扁了一半,他怎麼還能動?
一驚之下,九伯已從石碑上下來,斷掉的脖子似乎接上了,他轉過摔扁的半張臉,伸出雙臂,對我們撲了過來。
臭魚連忙端起杆兒炮,對準他的腦袋扣下扳機。猛聽“砰”的一聲槍響,九伯的頭立刻被打成了碎片。可那無頭屍身仍然晃來晃去,兩手到處亂抓,撓在石碑上,指甲都折斷了。我和臭魚更為吃驚,他的頭都沒了,居然還沒死嗎?
我們見沒了頭的九伯在石碑前亂撓,都不知應該如何是好。我怕讓這個沒了頭的死人撲住不放,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可是,不知是什麼人伸出一隻冰冷乾枯的大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腳。我只覺對方怪力無窮,五指如鉤,幾乎將我的腳脖子捏斷了,急忙拔腿抬腳,卻掙脫不開。
我心下吃驚,轉頭看過去,竟是身後一個乾屍伸手拽住了我的腳。掉下來成千上萬的乾屍,落在幻光花海之中,竟又動了起來。不只是摔扁了腦袋的九伯,剛死不久的吳老六和藤明月,幾十個土匪,還有死了千百年的戎人,只要碰到幻光花,又生出血肉,全都活了過來。古代傳說中的“不死之木”可以讓人長生不死,但會變得不分善惡。幻光花正是不死之木的果實,掉下來的乾屍,全在幻光花海中變成了餓鬼。
我和臭魚沒事兒,這可能還是我們身上“仙蟲”的原因,只是全身上下沾滿了發光的塵土。剛一愣神,那個拽住我腳脖子的乾屍已經抱住了我的腿,張開大口咬下,驚得我毛髮直豎,一身的汗都成了冷汗。
臭魚手疾眼快,他手中的杆兒炮剛摟過火,還沒來得及再裝上彈藥。百忙之中,他倒轉槍托,塞到那乾屍口中。他又摘下背上那支桿兒炮,一槍打掉了乾屍的人頭。我拔出腿來,撿起乾屍咬住的杆兒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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