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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玫玫低著頭,面頰赤紅,緊咬著牙,拳頭也緊緊攥著,並不應聲。
黃老邪尷尬地頓了一下,讓大家翻到試卷開頭,從頭講起。
唐晉聽到黃老邪背誦的那句「只有孤獨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熱情集聚起來」,覺得很喜歡,在便利貼上記下,附上作家和作品名,打算抽空看。
兩堂課很快過去。
唐晉抓著答題紙往辦公室走,走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感。
黃老邪一見他就笑:「自己說說吧?」
唐晉耷拉著腦袋,反省道:「就……沒寫完。我保證,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黃老邪一針見血道:「沒寫完和只寫了一半不是一回事吧?我看你前面的題目都做得蠻好,應該也不是匆匆忙忙沒留下寫作文時間的情況。這道作文題也不難,怎麼就只寫了一半呢?」
唐晉想不出話來答,他不想說謊。
黃老邪看著眼前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對於唐晉,他了解得不多,這個學生成績不差、性格好、家庭條件不錯,除了作文寫得艱難點,沒什麼其他問題,是個不需要老師操心的學生。
但現在看來,也不是真的沒問題。
在家長會時,黃老邪接觸過唐晉的父母,那對夫妻,渾身是在社會上千錘百鍊出的老油子調調,也算夫唱婦隨,未嘗不是一種般配。
黃老邪當了二三十年班主任,見過的人精多了去了,唐家爸媽遠遠不是他見過最油滑的,只是這麼對夫妻養出唐晉這樣性格的孩子,才令黃老邪驚訝了一瞬。
如今,黃老邪把唐晉失手的作文題和往事聯想起來,或許就是問題所在。
現在班主任不好做,家長難伺候,學生也難伺候。如果是解題技巧有問題,那身為老師,自然是要當仁不讓地教育。如果是心裡的坎,那是不好管也不好說。
黃老邪沉思一二,最後語重心長道:「作文題,說到底是題目的一種,解題嘛,需要的是技巧積累,講究方式方法。古人登高作賦,寫眼前實景,也要用虛筆。下考場寫八股,據題立論,更是紙上文章。心誠是好品德,但作文到底是作文,無需當成自白自敘。」
聞言,唐晉耳根紅透,垂著眼眸,低聲應道:「嗯。」
癥結所在,他隱隱約約也有察覺,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老師一語道破是另一回事。不好意思是必然的,更有對自己犯傻的羞惱。
小孩子臉皮薄,黃老邪笑了笑:「回去吧,週三前把作文補好。」
「是。」
唐晉心神不屬,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快進教室時,發現秦北辰站在走廊上。
唐晉腳步一輕,湊過去問:「等我啊?」
秦北辰的視線從他耳根一掠而過,點評道:「看樣子沒挨罵。」
唐晉往他肩膀上一掛,想故意壓他,但秦北辰巍然不動。
唐晉喪氣道:「一關過了,還有一關。」
秦北辰不同情他:「該。」
頓了頓,秦北辰問:「讓你補作文了嗎?」
唐晉耷拉著腦袋,試圖博取同情:「週三前交。」
秦北辰乾脆利落地安排任務:「那週四找時間講你上週末寫的作文。」
唐晉震驚了:「說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秦北辰假作思考,一本正經地問:「天使?你指的是,執行題海戰術,寫作文寫到昏迷,從暈倒的人體背後飄出來的那種帶翅膀小人?你很期待?」
「不不不,」唐晉趕緊否認三連,「別瞎說啊,我不是,我沒有。」
秦北辰目露遺憾:「是嗎?」
唐晉一溜煙跑走了。
秦北辰跟著他走回教室。
還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