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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當初的益州推廣到了全國流通,上面有十個銅錢印章、官衙和商鋪印記,面額從一貫到十貫不等,一貫相當於七百七十陌。顧早換了一張五貫面額的交子,身邊只剩幾百個大錢以當急用。她本也是想叫方氏將錢一併換成交子的,攜帶了入京也方便,那方氏卻是不放心,摟了銅錢死活不願,顧早也就不勉強她了。
這日晚間一家吃過了飯,方氏正又在唸叨的時候,卻見里正夫人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手上揚了封信,原來是那京城顧大的信,終於捎帶回來了。信是按了顧家大嫂胡氏的口氣寫的,說是得知弟妹一家要進城,十分欣慰云云,最後說已經幫著找了個房子,讓他們只管放心了過來。
別說方氏和三姐青武,便是顧早看了這信,也是有幾分高興,心中暗想雖是多年沒有往來,只是光看這回信的口氣,胡氏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人。
既是決定要動身,全家便開始收拾行李傢伙了。方氏除了房子搬不走,簡直恨不得把全部的家當都搬了去,最後收拾了出來,竟是疊得像小山般高,顧早翻看了下,舉凡碗碟箸筷鍋子也是沒有落下,哭笑不得,方氏卻是振振有理:“雖說京城裡遍地是金,那東西想必也是貴得很,左右是走水路,我們路上不過多辛苦些,到了那邊能省幾個錢下來也是好的。”顧早與她爭了幾句,方氏最後無奈讓步了些,將那死沉的床架、櫥櫃都剔除了,到了最後,卻還是打了大大小小七八個包,說什麼也不肯再精簡了,顧早無奈,也只得隨了她去。
家中但凡帶不去的東西,方氏都是一一仔細理了,就連那缺了條腿子的板凳,也給嚴嚴實實地給鎖進了自己的房間,沒一樣外露,家中院裡菜地的菜,也早就叫方氏拔了吃光,最後只剩下豬欄裡的那兩頭花皮豬,卻是個難題。
依顧早的意思,那兩頭豬便賣了給屠戶,方氏卻是不捨,說自己養了本是要到年底的,聽她話裡露出的意思,竟是想上船趕到了東京。
顧早大驚,這日大早,趁她出去了不在,叫了三姐青武,一起將豬趕到了村西頭的屠戶家中賣了,自己留了兩抬後腿。她將一抬送去了給里正夫人,正式託她往後照看下田地收成,又將另一抬送去了給顧婆子。
那顧婆子便是顧早剛來之時給她指路,後來又幫著將毛團子婆娘止血端了碗糖水過來的那老婆子,顧早也是個記情的,想著既是要離了鄉,所謂滴水恩湧泉報,便送了抬後腿過去表示謝意。那顧婆子千恩萬謝了,扯了她的手直念老天要開眼,須得讓她早日再尋個如意郎君嫁了才不負這一番好相貌,說得顧早笑個不停。她到了這裡,雖是個下過堂的,卻不過十八歲,旁人怎麼看她管不了,自己卻是有了一下子返老還童大賺特賺的感覺,哪裡會想著這麼早再嫁人,當下又和那婆婆說了幾句,才告辭了回家。
剛回了家門口,就已經聽見方氏在那裡罵二姐和青武的聲音:“你這兩個小白眼狼,才得了二姐幾個好處就這麼聽她使喚了,她要殺豬,你們怎不叫喚了我一聲,反倒不聲不響幫了她!”
顧早急忙上了前去,嬉皮笑臉扯了她的手,又將那賣豬的錢一五一十數到了她手中,自己又補了兩百文,這才將方氏的火氣稍稍壓了些下去。
“娘,那豬趕了上船,腌臢就不用說了,萬一撒起野來鬆脫了韁繩,指不定連船也會翻了,再說那城裡也不許人在簷下養豬的,你便是趕了去,也是白白的,所以我才將它們賣了得個清靜。”
方氏這才沒奈何,怏怏地嘆了口氣。
家中萬事都已是妥當了,這日趁了黃道吉日,顧早一家便要離了東山村了。里正夫人和那顧婆子都來了相送,七手八腳幫著將那大包小包送到了埠頭,幫著擺進了僱來的船,顧早話別了,船家這才啟了船,朝著汴京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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