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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二門三門,便見寬闊的場地裡搭起的綵棚連綿不絕,鋪陳著冠梳、珠翠、頭面、衣著、花朵、領抹、靴鞋、玩好等物,撲賣商販的高聲吟叫與綵棚間的戲場傳來的作樂之聲高低相和,熱鬧得不行,就連顧早都看得有些目不暇接,也忍不住去撲了面飾有葡萄卷葉的精美小銅鏡,磨得光亮可鑑,人面也喜照得清楚。又看見裡面有賣筆墨的,攛掇著青武也去撲下,他卻是擺出一副儒家大者的風範,說瓦盆內擲頭錢不過是投機刁滑之道,他卻不屑為之的,硬是花了幾百文才買了過來,被方氏埋怨個不停,三姐柳棗並那劉小妹也都取笑,青武卻是絲毫不為所動。顧早瞧見他那一副少年老成的酸腐樣,心中大樂,指著他笑了起來。
三十五章
顧早正在笑著青武那酸腐樣,突地那臉上笑就凍住了,人頭攢動大相寺裡,她已是瞧見了那位楊二爺正站在離自己不過十來步路遠地正朝她望過來,因他人高,看起來便更是惹眼。
楊昊見顧早終是瞧見了自己,雖是見她方才還笑靨如花臉一下子便轉成了數九寒冰,還是朝她走了過來。
顧早見這人竟真似牛皮糖般粘上了便甩脫不掉,看了眼身邊自家那幾個人,見她們都正在被邊上一個雜耍攤子吸引住了,瞧見邊上圍牆那裡有棵老酸棗樹角落裡人跡少些,想了下,便朝那裡去了,待她站定轉過身來,那楊昊也已是跟了過來站定。
“楊二爺與我倒當真是有幾分緣,昨夜剛見過,今日不想又碰到了。”顧早看著他那新剃還留有隱隱一道胡茬青痕臉,淡淡說道。
楊昊似是不懂她話裡意思,居然望著她咧嘴一笑,點頭說道:“確是有幾分緣。”
顧早心道此人臉皮倒也是有幾分厚,當下也不多說,直視著他眼睛道:“二爺屢次找我,所為是何?“
方才還坦然自若楊昊,此刻聽顧早如此問,自覺那臉竟似微微有些發熱,猶豫了下,才抬眼看著顧早,慢慢說道:“那夜自聽了你那一番話後,我這幾夜裡竟是反覆想著,昨夜去找你,本就是想著跟你說,只是一直都尋不到空。無意聽到你對那人講今日或許要到此處,所以大早就趕了過來在此等候。那夜我所為雖是出於本心,絕無輕慢褻瀆之意,只是也確非君子所為,唐突了你,還求勿要見怪。”
顧早倒是未料到他竟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不禁細細看他一眼,見他目光赤誠,倒也並非言不由衷樣子,臉色這才稍稍有些緩了下來,朝他微微一笑道:“二爺意思,我聽明白了,既是已經說明了,我自不會有甚怨責,你從此也不必再掛在心上,就當風吹過去,從此乾乾淨淨散了便是。”說完,朝他略點了下,轉身便要走了。
那楊昊起先見顧早神色放緩,心中本已是有些歡喜,待聽見她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那心卻又立刻空落落地懸在那裡晃了。想再說些什麼,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見她要走樣子,有些焦急,一把扯住了她袖子,從自己懷裡摸出了個紅底金紋精美小盒子,塞到了顧早手上。
顧早一眼便認出這盒子純粹是阿拉伯風格裝飾,正想開口,楊昊已是縮回了自己手,低聲說道:“這裡面是我自大食帶回薔薇水,聞著味道並不濃烈,很是清雅,瓶子也是少見琉璃,你拿去用看,可否喜歡……”
顧早一怔,眼睛還落在那盒子上,楊昊似是怕她拒絕,已是掉頭匆匆走掉了。待她回過神來想將東西還了,卻是隻剩下他漸漸遠去一個背影了,夾雜在人流裡,瞧著卻仍是那樣顯眼。
他口中這薔薇水,便是香水了。其時這薔薇水卻是非常珍貴,據說每年大食入供給宋室皇家也不過寥寥幾十瓶,只宮中太后和那得寵后妃以及一等貴婦才能有幸擁有,旁人便是有錢也買不到,所以當時又有〃舊恩恰似薔薇水,滴在綺羅到死香〃詩句,雖是借薔薇水隱喻愴然情事,卻也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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