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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裡緩緩摸出手機，滑動螢幕，看著那唯一一張他們的合影，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歸是滾落下來，砸在心上，生疼。

蘇亦寒那個時候總喜歡抱著她，對著那隻完好的右耳說：“林夏夏，我知道你不愛我。”

那時，她也總是笑笑，沒有說話。

她愛他，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而同樣的，林夏夏也不知道每當蘇亦寒說出那一句“你不愛我時。”他也總會在她失聰的左耳說上一句“可是我愛你。”

遺憾的是，她聽不見。

意識慢慢散去，胃部翻山倒海的絞痛，她似乎感覺不到，依舊是倚靠在地，任憑痛楚四處蔓延。

她想就這麼死去算了，讓一切都結束在這豔麗的水花之中，她再也支撐不住了。

果然人死之前，就會看見深愛的人，她彷彿看見蘇亦寒焦急的朝她奔來，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那種感覺好真實。

身體好像被人抱起，耳邊是他溫柔的呢喃聲，仔細聽好像是：“不要睡。”

那聲音好傷感，她當初拿到確診書時都沒有那麼難過，她想張開嘴安慰說：“我不睡。”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渾身包圍的是那熟悉的氣息，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不是幻覺，真的是他，他那麼用力的緊抱住她，像是要揉到骨子裡那種，帶著絕望透著期盼。

他來了，來晚了。

一如那年，他來了，來早了，那般不和時機。

漸漸淚水模糊了視線，過往和現在重疊在一起，時間退回五年之前。

那一年，她二十二。

☆、舊人歸來。

“啪”的一聲，只見辦公室裡一個資料夾重重的被甩在桌上，會議室裡的氣氛格外沉重，坐在底下的人斂氣屏聲，垂著頭不敢吱聲。

林夏夏冷哼一聲，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桌子，問道：“這就是你們花了一個月做出來的策劃？你們是來消遣我的吧？”

靜默許久，無人回應，大家都垂著眼簾一聲不吭。

終於，有一個約三十的女子不服氣的回了一句嘴：“組長，這不是做的挺好的嗎？”

林夏夏順著聲音望去，眼裡的鄙夷絲毫不掩飾，毫不客氣的譏諷：“誰要是用了這個策劃？不是錢多的沒地方賠，就是腦子裡缺一根經！”

“好了，我就一句話，重做！散會”

大家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走出去，剛剛那個出聲的女子嘴裡還小聲抱怨著：

“什麼嘛，搞得自己很了不起樣的，誰不都等著她這個黃毛丫頭摔死的那天！”

聲音不大，林夏夏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整理檔案的手一頓，隨後又自嘲的搖搖頭，自己本來就是空降過來的，她們有不滿也正常，況且她也不過剛剛大學畢業。

可是，誰說她就願意接受家裡安排的工作？誰說她就不奢望自己去拼搏？誰說企劃組組長的位置是好做的？

這其中的辛酸，誰懂？

手機鈴聲突兀的在空氣中響起，林夏夏掃了一眼螢幕，目光一沉，接起電話：“喂，爸有事嗎？”

林父略帶滄桑的聲音傳來：“今晚的聚會，別忘記了！”

林夏夏心口一緊，握住手機的指愈發大力，緩緩回道：“我知道了”

“還有，今晚亦寒就回來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林父的話就像一顆炸彈投在她的上方，蘇亦寒，多熟悉的名字啊！熟悉到她都快忘記了。

半晌，喉嚨緊澀的回道：“恩，沒事的話，我掛了”

掛了電話，身子有些疲軟的靠在椅子上，嘴裡喃喃念出三個字“蘇、亦、寒”，驟然，胸口一痛，她還記得那年的慘不忍睹，記憶彷彿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