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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語氣夾槍帶棒的,嘴角撇著,囂張到欠打:&ldo;我說啊,老子真的會生氣來著?&rdo;
鹿野憐轉過頭,即使看不見,禪院甚爾也能想像到她的眼神。
繾綣溫柔,就好像過來的人是她的全世界。
她的指尖搭上少年的領子:&ldo;一週不見,大人好像又長高了些。&rdo;
都這麼高了怎麼可能還在長。
但是少年就愛聽她說類似的話,語氣裡是滿滿的關心,好像柔軟絲綢鋪起來的懷抱,不管是誰聽見,都會陷進去。
但是她只給他。
有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
五條家的那一個的確長得最好看,的確是三家之中的最強,但他沒有加茂的溫文爾雅,完全不會體察她的心意,也不如禪院熱切,這麼多年從沒送她一件禮品。
但她總看著他。
禪院、加茂、五條,還有她。
四個人的關係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樣的,他們也曾經一同看雪看花,一同坐在紅葉底下喝茶。
禪院甚爾不再去茶室,卻偶爾會藏在不遠處的樹底下看她,當他們坐在一起,她總是最先照顧五條悟,總是最先看見他,最後也總是被他牽起手,任由他帶著她到處亂走。
和服的裙擺在那時盪得最厲害。
加茂會面無表情遠遠看著,禪院會追上去,然後就是打架。
像現在一樣,五條悟跳進孩子們中間,爭吵就瞬間進化為了戰爭,她卻只是在一旁做自己的事,不勸阻也不說話,像是對五條悟抱有完全的信任,絲毫不擔心他會傷害到誰。
但大少爺哪裡是講分寸的人,有一次,五條悟險些將禪院直哉打死。
那時候,禪院甚爾就站在不遠處,他以為五條悟終於要受到懲罰了。
六眼神子那張毫無瑕疵的臉也第一次掛上了慌張的神色,拙劣地解釋道:&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她輕輕皺著眉頭,指著地上的蝦,用惋惜的語氣:&ldo;你弄壞了。&rdo;
&ldo;我賠給你嘛,賠你一百隻一萬隻。&rdo;
整個禪院家都趕了過來,他們救醒直哉,面紅耳赤地指責五條悟,而後者站在大人堆裡,語氣得意而又囂張:
&ldo;垃圾就是垃圾,老子是六眼,可他不是十影啊,怎麼辦呢?憐可不會理會你們這種垃圾。&rdo;
禪院直哉氣得又吐出一口血,眼巴巴看向她,就像一條被雨淋濕的狗。
作為垃圾的一員,禪院甚爾也帶著說不清的期盼看過去。
以她的性格,肯定會說一些模稜兩可、含糊不清,又叫人遐想的話,她在安慰人這方面從來不會叫人失望,只要她想。
禪院甚爾甚至已經聽見了她的聲音。
但她只是垂眸站在五條悟身側,安靜而又溫順的樣子,看起來根本沒有在聽他們說話
‐‐就好像嚇壞了那樣。
那天之後,他離開了京都。
可是多年後的現在,只需要她招招手,他又回到了這裡,站在一樣的處境裡,做一個不被她看見的垃圾。
有一些後悔。
&ldo;這是今年的白茶。&rdo;
一杯茶被端過來,泛著不叫人討厭的熱氣,禪院甚爾接過來喝了一口,聽見她說:&ldo;因為是新茶,還來不及沉澱出谷香,大人覺得如何?&rdo;
他哪裡知道如何,喝了她這麼久的茶,他就從來沒有關注過味道。
&ldo;白茶經年放著,五月、七月、九月、除夕,都會有不同的味道。&rdo;
&ldo;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