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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爺爺奶奶不在院子裡，周皓進了堂屋，發現裡面也沒有人。

&ldo;奶奶。&rdo;他喊了一聲。

這時他家院子的鐵門外已經圍了兩個端著熱飯碗湊熱鬧的中年婦女，一邊扒著碗裡的飯菜，一邊口齒不清地說，&ldo;他倆在小菜田裡。&rdo;

沒等周皓做出任何反應，那邊已經有人替他喊了，&ldo;侯貴，你孫子回來了！&rdo;

沒多久，老兩口就從小菜田裡趕了回來，他奶奶的背比之前駝得更厲害了，眼神沒變，還是混沌裡泛淚花。

&ldo;奶奶。&rdo;周皓的眼睛裡也溢位水來。

&ldo;好，好，好。&rdo;奶奶說的還是跟上次一樣的話。

周皓把給老兩口買的東西擱在了藤椅上，又從包裡拿出照片來，給他爺爺奶奶看。

這天，老兩口眯著老花眼把照片從中午一直看到了傍晚。

已過傍晚，村子裡很快暗了下來，過年了家裡正好醃製了一些鹹魚、鹹肉，不必再把那最後一隻下蛋的母雞給宰了。

飯間，奶奶才問起，這娃兒是誰啊？

周皓看看孫奕文，見他聽得很吃力，沖他笑了笑，然後操了一口家鄉的方言給他奶奶解釋，&ldo;是同學，特地過來看你的。&rdo;

奶奶抓著孫奕文的手，眼神裡滿是慈愛，&ldo;娃兒，多吃點啊，我們皓皓也是個好娃兒啊。&rdo;

孫奕文聽不懂，一直在點頭，目光求救般地看向周皓。

周皓抿著嘴樂，小聲跟他說耳語，&ldo;我奶奶說啊，讓咱倆好好處物件。&rdo;

飯後，奶奶給他們騰出了一張床，剛彈得棉花被，床板上鋪了一層，上面還留了一層蓋的。

晚上，兩人就躺在鄉下的木床上，枕著同一隻枕頭，周皓把孫奕文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窩上給他暖著，怕這個北方人受不了南方的濕冷。

&ldo;冷不冷？&rdo;周皓問。

孫奕文往周皓懷裡蹭了蹭，&ldo;不冷。&rdo;

相互依偎，相互取暖，這個冬天的夜晚，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密了。周皓跟他談起了自己的童年，提到了他早逝的父親，還有偏心的母親。

整個過程，孫奕文只是在靜靜聽，沒有說話，只不過他倆的姿勢互換了，變成了小個子摟著高個子，摟著童年的小可憐。

後來，孫奕文眼圈紅了，隱隱的淚光在夜裡的月光下，像一顆顆晶亮的珠子，閃耀在周皓漆黑的眸子裡。

周皓想，這個男人真是愛哭，而且，是為他周皓而哭。往後的日子裡，這個愛哭的男人就是他混入骨血的家人了，誰要把他倆掰開，他就撲過去咬死誰。

村子裡偶爾能聽見幾聲犬吠，一切都是那麼靜謐，他倆像是尋到了共度浮生的好地方，被子一蓋，嘰嘰喳喳說到天荒地老去。

良久，孫奕文緊緊握住了他的手，&ldo;你跟江羽騫是怎麼認識的？&rdo;

他從男人的溫熱的掌心裡，感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與他的出身一樣，來自鄉野，來自肥沃的田地。

周皓閉上了眼，他在努力回想他跟江羽騫相識的細節，太模糊了，很多他已經記不清了。

&ldo;大三，他裡面穿著白體恤，外面是一件格子襯衣，牛仔褲，運動鞋。&rdo;原來，他要是好好回想，那次初見時的細節他是能想起來的。

&ldo;嗯。&rdo;

&ldo;然後我就像狗皮膏藥纏上他了。&rdo;

這時，孫奕文把周皓的手握得更緊，&ldo;然後呢？&rdo;

周皓搖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