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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好好照顧這條大黃狗的,以後它的情況我也可以給你分享。」
他從大衣口袋摸出了手機,修長的手指滑開螢幕:「我們加個微信?」
不同於顧柏楠春風化雨般的柔和提議,他這句話尾音下壓,詢問裡半摻著些不容拒絕的強硬,聽起來像個陳述句,好像話裡話外的意思不是「加個微信吧,好方便我們溝通」、而是「加個微信吧,這樣方便商定約架地點」。
顧柏楠沒法拒絕,點開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望舒偷偷鬆了口氣,暫時把手機揣了回去。
顧柏楠新增完凌越,看著雙手插兜好像手很冷的望舒,舉著手機欲言又止。
有些話能提第一次,卻不太好提第二次。
恰巧這時,車來了。
凌越脫下大衣準備裹住狗狗,以免把計程車弄髒。
望舒攔了一下。
她摘下寬大的格子圍巾,遞給凌越:「用這個吧,比較好清洗。」
「天這麼冷,外套脫了會感冒的。」
「不用,你戴著吧。」
薛程跟在他屁股後頭:「凌越,我陪你一起去吧,萬一有什麼事也好有個幫手。」
凌越把狗抱了起來,剛想答應,餘光看見旁邊顧柏楠和望舒兩個人一起站著,長身玉立,男帥女靚,還挺登對。
「你怕狗去什麼寵物醫院。」他抬起眼皮看了薛程一眼,「你去送一下顧學長,他今天也算是為了你跑來跑去,花了這麼久時間。」
「我自己去就好。」
「好。」不知道為什麼,薛程感覺凌越心情有點不對勁,於是沒多說什麼,乖乖聽話把顧柏楠拉走了。
他跟凌越是初中同學。
同班三年,這個大男孩一直是積極向上的,隨時都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亮堂堂,暖洋洋,連生氣都是坦率酣暢的。
因此男生們總愛跟他一起玩。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迷茫夾雜著一絲沮喪的表情。
真是奇怪。
兩人走了,望舒站在原地,跟凌越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不是暈車嗎。」
望舒有些驚訝,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暈車?」
「額……」凌越摸了下後腦勺,嘴唇動了幾下,「……聽季吟秋說的。」
「季吟秋?」望舒更驚訝了,聽季吟秋之前說話的口吻,明明他們倆還好幾年沒見也沒什麼交集了,怎麼短短這幾個月,聯絡就這樣密切了。
她順著凌越的話接了一句:「噢,她跟我說過來著,你們倆小時候住在一起,青……」梅竹馬啊。
望舒唐突地截住了話頭,私心裡,她可不想給他們倆加上「青梅竹馬」這樣一個曖昧又親密的形容詞。
凌越罕見地沒有接話,眉心極快地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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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炎炎夏日裡,重重的熱浪從敞開的門裡洶湧而至,催逼得人心浮氣躁。
何月彎著腰,吃力地抱著一箱飲料,從超市門口往貨架後面的倉庫搬。
她的上衣被汗水浸透,從淺灰色變成了深灰色,貼在後背,勾勒出單薄而瘦削的肩背。因為太瘦,有些骨頭的線條突兀浮現出來。
在有粗莽的男人無故來鬧事的時候,也是那個肩背,擋在她面前,聲嘶力竭地跟人爭執、大罵,最後人聲寥寥,那個窄而薄的肩膀顫抖兩下,轉過身來,眼睛是紅的,臉上卻還有吵架時的兇意沒有散去:「哭什麼?作業做好了嗎。」
周圍的空氣凝固在夏日的悶熱之中,那種深重的、刻在骨子裡的不安和驚惶依舊像是繞頸的藤蔓,勒得她喘不上氣來,跟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