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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嗓門很大,說起話來一句接著一句,沒有停頓,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感覺。
「就你傻,站出來當個出頭鳥,別人還不知道背地裡怎麼笑話你呢。」
「萬一被老師記恨了怎麼辦?」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現在就應該以學習為重,少去關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再這樣,你手機就留在家裡,不要帶去學校了。」
望舒眉頭一動,過了會兒才平靜道:「我沒管那些事,就是寫個徵文,跟廣播社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的?」
「嗯。而且校長要是真的要撤掉廣播社,肯定不會把我的文章選為特等獎。」
「我們語文老師後來還邀請我加入廣播社呢,」她觀察著何月的表情,發現她皺著眉,隱隱有生氣的徵兆,又淡淡加了一句,「這些社團經歷,在自主招生申請的時候可能有些用。」
何月將信將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整個對話期間,望舒都拎著書包,全身放鬆,沒有絲毫緊張和心虛的表現。
她抬起眼睛直視別人的時候,窄窄的雙眼皮順著痕跡收束進去,也將那一絲倔意完全掩藏,露出了圓而澄澈的瞳仁,看起來單純而無辜。
「最好還是不要加這個社團,不過要是你們袁老師真的讓你加,你就去。」
「嗯。」
望舒在床上翻了個身,聽見外面動靜漸消,於是悄悄擰開檯燈,翻出了《你今天真好看》,看了會裡面可可愛愛的小恐龍。
第二天早上起來,何月不在,應該是出去買菜了,餐桌椅背上掛著一件男士外套,上面散著深重的煙味,掛了一晚上,在房間門口都能聞見苦澀而嗆人的味道。
望舒的爸爸望譽從房間裡走出來:「起來了?」
「嗯。」
「最近學習怎麼樣?」
「挺好的。」還是老套的問話,沒有細節,望舒都能猜到下一句是什麼。
有的時候對話是能體現很多東西的,何月每次聊到學習都能具體到月考小測、數理化競賽、英語默寫,而望譽每次都只說得出這樣籠統的一句話。
「要注意身體啊,不要太累,身體最重要。」
「嗯。」
望譽拎起那件外套:「我有事出去一下,就不在家吃了,你跟你媽說一下。」
在望舒沉默的注視裡,他換了鞋走了。
過了一會兒,何月買菜回來了:「你爸呢?」
「出去了。」
「哼,天天往外跑,他哪裡把這裡當家!」她怒氣沖沖地進了廚房,開始洗菜做飯。
望舒在客廳裡站了會,濃重的無力感彷彿沼澤裡的藤蔓,扯著她無窮盡地往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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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午覺,望舒做完剩下的題目,藉口要出門買學習資料,去了自己愛去的一家書咖看書。
那家書咖的店主是對年輕夫妻,兩人買下了一間門面房自己裝修,門口素雅花枝纏繞,門內清淺木香氤氳。
進門右手邊是個工作檯,男女主人下午的時候會在那裡做木質小擺件;往其他地方舉目望去,是錯落有致的書架和座位,拐到裡面,是一個小小的觀影區,毛茸茸的坐墊地毯和柔軟的懶人沙發隨意擺放著,十分治癒。
她隨意找了本書消磨了半個下午,才回家收拾東西返回學校。
離開的時候,季吟秋送的小蛋糕才吃了一盒,她想了想,默默坐下來全部吃完。
蛋糕剛從冰箱裡拿出來,那股涼意從食道蔓延到胃裡,又緩緩往全身擴散,望舒喝了好幾口熱水都沒有衝散那囤積在胃裡的寒涼。
第二天早上,季吟秋睡眼惺忪的,果然來問她家人覺得小蛋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