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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說的。」
楊謙南哦了一聲,司空見慣,都懶得澄清。他伸手揉弄她下巴,好像想把那鋒利的弧度捏軟,「什麼時候當起模特來了,嗯?」溫凜被他搓扁揉圓,掙扎著瞪去一眼,楊謙南拇指託著她耳背,兀自笑得輕咳,說還越南裔呢,我偷渡去買的麼?
他自己一個人在那樂著,手機忽然響了。
凌晨一點,楊謙南劃開手機一看,果然是葉蕙欣。
於是掛了沒接。
溫凜也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了,她也該回去了。
楊謙南見她去夠床頭櫃上的項鍊,不用她開口也能領會意思,套了件襯衣在身上,說:「我送你。」
浦東和浦西是截然不同的兩座城。
衡山路上靜謐安寧,酒吧和畫廊開在一處,無人攬客,老上海風情的招牌上綴著枝條一般的彩色燈串,靜靜地點綴夜色。往寶慶路段走,舊洋房被爬山虎蠶食成綠色鳥籠,道路兩畔高大的法國梧桐虯結成片,密葉濃蔭,夏天會有本地老奶奶搖著蒲扇從中間經過。
溫凜就住在這附近。
舊租界的街道偏窄,車只能緩緩駛進來。
秋夜的空氣其實很好聞,清透湛涼。樓下一棵懸鈴木參天蔽月,溫凜坐在車裡,仰頭望到路燈的冥濛光線,以為那是月光。
臨下車,她不經意般問起:「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楊謙南說:「後天。」
溫凜點了點頭。
楊謙南沒關車載電臺。深夜的廣告時段特別長,在他們沉默的時間裡,一男一女兩個驚悚的人聲一會兒推銷五糧液,一會兒勸人買保險。熱熱鬧鬧一場大雜燴,最後竟突然安靜,進了一首歌。
或許是這安靜太過來之不易,溫凜仔細聽了聽那首歌。
曲風很難界定,是流行的底子,卻是爵士的唱腔,英文歌詞寫得很簡單,但卻很好聽。
她幾乎沒有聽出來,這是一個熟人的聲音。
曲子放了一半就漸漸淡出,出現了主持人的聲音。原來這是個訪談節目,主持人介紹了她今天的嘉賓——鍾惟。
他們兩個對娛樂新聞都不上心,以至於並不知曉,鍾惟前兩週上了一檔歌唱類綜藝。那檔節目13年播第一季的時候萬人空巷,請去的嘉賓不管過氣多少年,都能再大紅大紫一回。做到今年播了太多季,影響力漸弱,請來的嘉賓也愈發偏門。
但鍾惟不一樣。
她是塊璞玉,12年因為一首歌紅過半年,人氣很快跌落,漸漸不再有她的新聞,大眾印象裡她只是個唱傷情歌的小歌手。但今年回到人們視野,大家發現她竟然能唱硬搖,能唱爵士,是能親自包辦詞曲的獨立音樂人。再加上她身上的少數派標籤推波助瀾,一時廣受追捧,甚至重新帶火了那檔老節目。
溫凜去年還在上海某酒吧見過她走穴撈金,今年已經又有人在做她的專訪。
主持人問她,決賽會唱你的成名曲嗎?
鍾惟笑了一下,說不會。
「為什麼?」
她好像考慮了片刻,然後輕鬆答道:「因為不是我的東西。」
那首歌是怎樣唱的呢?溫凜在心裡試著哼了幾遍,都沒能哼成。
楊謙南見她沒有下車的意思,瞥了眼電臺按鈕,說:「你對她感興趣?」
溫凜搖了搖頭。
主持人問了好幾個問題,終於問到:「你以前堅持不上任何電視節目,這次為什麼破例受邀呢?」,溫凜還沒聽到鍾惟開口,就下了車。
她心想,還能為什麼啊?因為缺錢。
可是,也正因如此,她終於可以做她自己。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出賣靈魂的橋段?更多的只是「長恨此身非我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