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不能掩飾,至少李謹依然赤誠,「不能把控。」
很小的時候就目睹太多死亡,在醫院裡面,那些諱莫如深的詞彙從不是禁忌,無論多少次聽說昨天還在病房裡面的人,今天已經走了,都還是會難過。生命很渺小,或長或短的一生不過一剎那,很多人在最後的時光想這輩子真悽慘,沒有經歷過太多幸福。有些人在平常時刻總是說下輩子不會再來這個世界,到最後關頭只是說下輩子要幸福點兒。當然也有人決絕的說世界太壞,去哪都別留在這裡。
所以李謹總結出的人生準則是永遠祝福別人幸福,玩得開心。至於她自己,嘗試很多東西,拒絕可能失控的自己,在平淡中享受波瀾壯闊。看潮漲潮落,但不想被潮水捲走,從而失去自己。
「你祝別人幸福,但是祝自己自由。所以幸福是束縛,對嗎?」
少數時刻看穿一切,笑著問李謹:「如果相愛不是束縛,你會接受嗎?」
這種議題對李謹來說有些異想天開,在兩個人都沒有自由的前提下談論是否有捆綁,李謹不做這樣的夢。
輕聲說:「兩者不可兼得。」
心裡說:放心,兩者可以兼得,因為你值得擁有最好的。真正說出來的話謙卑含糊,「我明白了。但人這一生不是總在尋找機會,你想要的遲早會來。」
李謹只是沉默的笑笑,天上不會掉餡餅,她不相信誰會為了誰真正改變,宇宙茫茫,大家都是所謂的質點,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在這裡談論真情並不可信,理智還能戰勝那些無用的誘惑。
第25章
夏檸和韋誠的安逸生活到了終點,出乎意料是韋誠那邊先出事端。他說他父親病情嚴重,他必須回去,見一面少一面的關係看上去需要珍惜。訊問夏檸願不願意一起回去。村子裡待不下去,風言風語的叨擾,鄰裡鄉親的審視,這些他都不想讓夏檸再經歷一遍。韋誠想把夏檸安置在市裡,醫院也在市裡。當然存在私心,他想讓父親和夏檸見上一面,說這是他確定的人,會成為未來始終陪伴彼此身邊的人,他不是一個人在世上晃蕩,是兩個人一起遊歷。
他不想在兩相權衡之下出差錯,這不是一道選擇題,他把自己能想到的答案統統往上寫,做成一道論述題。話語醞釀良久,有幾句磕磕絆絆,只是反覆強調他不是找藉口,這些全然不是客套的話語,選擇權依然在夏檸手裡,但他真的希望夏檸在他身邊。
韋誠不會欺騙夏檸,她全盤接受,在韋誠說他父親病重的時候,安慰他說:「你對他沒有虧欠,比很多人好,你放心回去。」
韋誠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話鋒一轉,「我這次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剛好也有事情要處理,原本想下午買票的時候跟你說的,還沒等到那時候。」
韋誠的臉色變了又變,失落、迷惑、試探和退讓,只是問:「我回來之後到哪裡找你?」
夏檸拍了拍他的胳膊,握著他的手,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韋誠攥得很緊,聽到夏檸回答,「在我們第一次遇見的那個地方,我準時在那裡等你。」
點頭,鄭重的說那一聲,「好。」
凌晨2:32的過路車,夏檸上車之後,韋誠再去候車。他們沒時間再休息,坐在各自的床鋪上,一次性把剩下幾天的話全部說完。夏檸交待韋誠回家之後注意休息,儘量不要整宿不睡,過往不可追,不要折磨自己。把身上的錢大部分給了韋誠,他推辭說不要,夏檸溫和的說:「看病總不嫌錢多,你先拿著,回來之後再還我。我還剩下些錢,夠這幾天花的。」
韋誠收下錢,放到包裡,遲疑了一會,從包裡拿出放在小布包裡,整整齊齊,邊角也沒有皺褶的相片,遞給夏檸。
「給出版社寄相片的時候,順便把這些也洗出來了,我想自己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