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頁(第2/3 頁)

是餓死，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碼事。&rdo;

菲利普眉毛一抬：&ldo;真滑稽。&rdo;他說道，&ldo;歐洲譴責美國人都是追求物質享受者，可您對生活物質方面重視的程度遠遠超過我們。&rdo;

&ldo;也許非要享受到美國人的舒適生活才能明白生活的舒適是多麼無關緊要。&rdo;默利婭姆說道。

她旁若無人地大口吃著她那份櫻桃鴨肉，靛藍色的衣裙裸露出兩條成熟美麗的臂膀。看她的樣子，她保準能在拖拉機的拖斗上睡著覺，還能按照嚴格的節食標準，素食一段時日。

&ldo;根本談不上舒適的問題。&rdo;我口氣有點兒過分激烈地說，&ldo;連必需的生活條件都不具備，這可是大事情，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rdo;

菲利普朝我微微一笑：&ldo;對一些人來說必需的東西對另一些人就不一定是必需的。您比我更加清楚，幸福在何種程度上是一種主觀的東西。&rdo;他不由我反駁，緊接著往下說：&ldo;我們很想去宏都拉斯過一兩年，安安靜靜地做點事。我很堅信那些古老的文明肯定有許多東西值得我們學習。&rdo;

&ldo;我真的看不出有什麼可學的。&rdo;我說，&ldo;目前美國發生的一切，你們都加以譴責，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儘量想辦法反對那些東西為好。&rdo;

&ldo;您也有這種偏激的精神狀態！&rdo;菲利普說道，&ldo;行動，這是纏繞著所有法國作家的噩夢。這反映了一些令人奇怪的心理癥結，因為他們完全清楚他們改變不了任何東西。&rdo;

&ldo;所有美國知識分子都抱怨他們無能為力。&rdo;我說，&ldo;這才像是一種奇怪的心理癥結呢。等到美國徹底法西斯化、發起戰爭的那一天，你們連表示憤慨的權利都沒有了。&rdo;

默利婭姆把用叉子又著的炸雜米丸往盤子裡一扔，冷冷地說道：&ldo;安娜，您說話就像是個共產黨員似的。&rdo;

&ldo;美國不要戰爭，安娜。&rdo;菲利普用充滿責備的目光緊緊盯著我說道，&ldo;請把這一點告訴法國朋友。我們之所以積極備戰，那正是為了避免戰爭。我們也決不會成為法西斯分子。&rdo;

&ldo;兩年前您可不是這麼想的。&rdo;我說，&ldo;您當時認為美國的民主受到了極大的威脅。&rdo;

菲利普臉上顯示出十分嚴肅的神色：&ldo;我後來終於明白了，要想用民主的方式保衛民主，這是不可能的。蘇聯喪心病狂，這迫使我們採取了相應的強硬態度。這自然會造成某些極端的做法，我首先對此表示遺憾，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已經選擇了法西斯主義。那些極端的做法只是體現了現代世界的普遍悲劇。&rdo;

我驚愕地呆著望他。兩年前，我們彼此之間十分融洽，他當時堅決要求保持自己思想的獨立性，沒想到他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官方宣傳說服了！劉易斯曾經對我說過&ldo;我們的人越來越少……&rdo;他無疑是有道理的。

&ldo;換句話說，&rdo;我說道，&ldo;你們國務院目前所採取的政策在您看來是形勢所迫？&rdo;

&ldo;即使可以設想一種不同的政策，親愛的安娜，也不是我能夠讓大家接受的。&rdo;他溫和地說道，&ldo;不可能，如果希望徹底拒絕與這一令人遺憾的時代同流合汙，那惟一的出路就是到某個偏僻的角落去隱居，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rdo;

</br>

<style type="text/css">